他的眼中,这么多年来,第二次有了难以言说的痛苦挣扎。
“小叶,你那时候说过,如果你的哥哥不要你了,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其实我想说的,如果真是那样,我愿意代他们照顾你,保护你,让你快快乐乐的。可我那时什么也没有,所以不敢向你承诺什么。但是现在,我有力量,能够保护你了。所以,我带你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以前我所欠你的,现在可以百倍偿还。”他激动地说,苍白阴郁的脸上似有光芒流动。
天夜沉默了一下,轻轻说:“你不欠我的,你只是让我伤心了很久,但那是无法偿还的。”她望着他的眼睛又说:“我甚至也不知道你这会儿的是真是假。但我宁可你没有撒谎。因为我发觉,有时候相信比怀疑更让人觉得轻松、快乐。”
即使长大,她依然没变,还是那样明净、纯澈而坦荡。
隐沦道:“那么我说我现在是真的为你好,你信吗?”
“信!”天夜点头。
“那么跟我走吧。小叶,我不会再让他利用你了。”他逼近了一步似乎有些焦急。
“谁利用我?这儿很好呀!我不走。”天夜被他搞的莫名其妙。
隐沦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咬了咬牙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但你千万别伤心。”天夜点头,很想听听他要说什么。“连天月不是你哥哥,你不是连家的虐女儿。”他认真地说。
“你怎么知道?”天夜反问。“是他亲口说的。小叶,这是真的。”隐沦低声道,神色越来越焦急。
“哦。”她点了点头。
这下隐沦却吃惊了,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我早就知道,四年前我就知道了。”天夜笑着说。
“什么,你……”隐沦瞪大了眼睛,有些愤怒,感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人耍了。
天夜很平静地望着他,“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但我不会走的,至少在他找到阿湮之前。”
“可是,你知道吗?你留下来很危险。”隐沦急地大声叫道。“我不想你有事。”他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小叶,你是这个世上我所认识的人中最好的一个,所以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受伤害。”
天夜有些感激地望了望他,但还是摇头,“我不会有事的,隐沦,你走吧!不要让哥哥看到。”
“你以为他走得了吗?小夜!”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门外的雪地里,黑衣男子静静地伫立着,嘴角带着一丝邪邪的笑意。
“连天月,你不是去龙寿山庄了嘛?”隐沦一惊,回头喝道。
天月笑而不答,他望着天夜,眼中略带歉意,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天夜望了隐沦一眼,然后朝外走去。隐沦望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的疼。他知道自己是无法带她走了。毕竟,在她的心里,自己是根本没有一点儿分量的。他有些悲哀地想。
“怎么这样?”一直沉默的天夜走出去时忽然开口了。
隐沦不由地也跟了出去,看了一眼心头不由地升起了一股寒意。
照月阁不知何时竟已被人重重包围了,无数支劲弩正悄悄地对准了他。只要他稍微有什么动静,立刻就会万箭穿心而死。
“你就这样利用我吗?”天夜几乎要哭出来了。“为什么要利用我杀隐沦?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要来找我?”
天月寒着脸,冷冷地说:“小夜,不要闹了,这由不得你。他是来灭我们飞天门的,是我们的敌人。”
“我不管,我只知道他是来看我的。你放过他吧!”天夜摇着头,语气坚决而悲伤。
“小夜,不可能。”天月一把将她抱到了怀里,对着飞天门的人大声说道:“他若敢向前走一步,立刻射杀。”
一得此令,所有人皆聚精会神地盯着目标,弓弦已绷紧了,发出细微的轻响。
天夜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她仰起脸望着天月,觉得他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只要你肯带着你的人撤离北疆,我自会放你一条生路。”他对隐沦说道。
“好,但我要带小叶走。”隐沦挑衅地望着他。
“休想!”天月暴怒,“你做梦也别想。”他低下头,对天夜说:“小夜,你别管这事,好好休息吧!”“不!”天夜摇头,眼中满是哀求,“不要杀人,无论是隐沦还是燕落帆,好吗?这样你就还是我哥哥。”她只说了这一句话,天月便已出手,点了她的睡穴。
这一觉,睡了好久。
她其实愿意醒着面对,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但并非,事事皆如人意。她动了动手指,依然痛的锥心。她没有看见天月,便起身去找。她必须见到他,她一定要问他到底怎么了。
刚刚奔出门,就看到了天月,他站在走廊里和一个人说话。那人是飞天门的一个香主,叫陈典。她轻轻走了过去,听到天月在说,“他还不肯召出他的人吗?”“是,那小子倔强的厉害,软硬不吃。他说即便是他死了,他的人同样会灭了我们飞天门。”陈典回答。“该死!”天月恨恨地咒道。
“大门主当年不顾众人反对,与何、穆两家反目,如今他们竟也被争取了过去。少门主,我们现在是腹背受敌呀!”陈典忧心忡忡地说。
“真是养虎为患,当年他不过是阁子里老陈买回来的一个小奴隶,想不到如今竟来和我们作对。哼,当年若非小夜,我一定不会留下他。”天月恨恨的咬牙。
“哥哥,你没有杀他,是不是?”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