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怎样猪狗不如的生活都可以,她再怎样被人辱骂都可以,偏偏爸爸是她的底线,她绝不容许任何人特别是江家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再去打扰爸爸的安眠,再去说上什么羞辱的话语让长眠在地下的爸爸死都无法安生!

积雪阻断了墓园的路,雪涵从出租车上下来,远远的只能看到大片的银白,风卷了雪花飞的凌乱,她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

这一段路五年来走了不知道多少次,曾经是她获得安慰和救赎的历程,而此刻她却只觉得脚步仿佛有千斤重。

爸爸的陵园一如往常,积雪已经被守陵人扫去但是又落了新的薄薄一层。

她看到江辰希背对着她而站,黑色的长风衣将他衬的极高而又英挺,他的肩上和头发上都有了一层洁白的雪,仿佛他是雕塑在这里默然的站立了许久。

雪涵看到墓前有一大束洁白的雏菊,而爸爸的笑脸依旧是那样的慈祥而又温和,他慈悲的眼瞳远远的望着她,望着这个他生前操碎了心死后却还是满怀不舍的女儿。

雪涵的眼泪簌簌的掉落,她走近缓缓的在爸爸的墓碑前跪下来:“爸……”

她哑哑的开口,眼泪如同开了闸再也无法停歇……

江辰希见她跪下,双臂抱住那雕琢精美的墓碑,脸贴在墓碑上的照片上,双肩都在不停的耸动,他心口里像是被人拿着小刀子划开了细小的伤口,鲜血一点点的淌出,那疼不厚重却绵长似乎永远都没有止境一般。

他站在那里动都不能动,只是看着跪在那里的小小身影,她的哭泣为什么那样哀伤,听的他的心似乎都要跟着颤抖了。

他想要弯下腰将她抱起来,手指伸缩了几次却还是硬生生的忍住。

他和她早已离婚了,在五年前那样大雪纷飞的一天,他残忍的将她从自己的生命中驱逐。而今他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她?

“雪涵……”许久他才听到自己几不可闻的叫她的名字,嗓子里像是塞了棉花哑哑的难受。

她的哭声渐渐的低落了,渐渐的他看到她擦了眼泪,又仔细的将夏啸辰的墓碑擦了一遍才缓缓的站起来。

跪的久了她的双腿有些发麻,快站起来的时候不由得踉跄了一下,江辰希慌忙伸手去扶,雪涵虽站立不稳却还是勉强的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看到她向一边走了几步和他拉开一段距离站定,他胸口里骤然的一酸,恍惚之间想到婚后那一段岁月,缠绵之时她羞怯妩媚的模样在他的怀中幸福而又甜美的笑脸……

岁月总是这样无情,曾经有过那样亲密的两个人,竟是也会有现在这样形同陌路的时刻。

“雪涵……我一直都不知道,爸爸去世了……”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潜意识中的为自己辩解。

是他一直都不知道,他跑去质问她以后立刻就带着浅浅出国了,五年的时间里没人对他提起夏家的事情,他一直都认为他们家给了她这么大一笔钱,她会过的很好,更何况他虽然对她无情,但是她对他却也不过如此,一个孩子换了五百万彻底的抹去了他对她仅有的愧疚和抱歉。

但是他竟是不知道夏啸辰早已死了,夏家早已烟消云散,这世上向来是人走茶凉又有谁记得那个曾经煊赫的百年大家呢?

他虽然那时候对雪涵没有好感,但是对夏啸辰却是很尊重的,书香世家出身的商人总是比不过他们这些鼎盛不足三代的暴发户有手段,所以他的败江辰希很惋惜却也心知是在情理之中。

他的死讯他极其的震惊,一直都知道雪涵和夏啸辰的关系最好,所以在纽约的时候,他辅一听到夏啸辰在五年前去世时,他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夏雪涵那时候是怎么挺过来的?

而此刻五年后再见到她,见到她圣诞节那一天的冷静和疏离,见到她今日在爸爸的墓地像是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他竟是忍不住的开始心疼。

时已过五年,她还是这般的痛苦,而五年前那个大雪天她该是怎样的绝望?

她是夏家的私生女,唯一的依靠就是夏啸辰,夏啸辰死了她的日子一定过的极艰难!更何况夏家剩下的四个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她们在法国依旧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由此可以推断,当年夏啸辰去世的时候那些人根本就是把夏家的产业席卷一空,什么都没给夏雪涵留下!

他忽地记起大哥那一天给他说的话,说她在工地上做小工……

江辰希只觉得太阳穴里像是冷不丁的被人凿进去了一根铁钉,生疼难忍。

雪涵听到他的话,真的很想质问他,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却在冷静的告诉她真的没有必要了。

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时间再也回不去五年前,她的爸爸也再不会睁开眼疼宠的叫她的名字,夏家无法再重新变回原来的模样,妈妈也没有可能回复那个美丽优雅的形象,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注定回不去、再也回不去了。

“谢谢您来看我爸爸,他在天之灵一定也会感到欣慰,江先生,我想和爸爸单独待一会儿,您请回吧。”雪涵背对着他,哭过的声音带着嘶哑,却是镇定而又平和。

江辰希听不得她一口一个您,一口一个江先生,他几步过去想走近她,她却已经又向前走了几步,距离依旧是那么远,不过分的遥远却又带着明显的拒绝。

雪下的更大了,像是漫天扯开的棉絮无边无际。她的一头长发很快披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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