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夭夭其实并没离开,只是站在原处捏了个隐身咒。
“罪过罪过。”见自己羞得美人儿满颊红后,夭夭方才心满意足地反方向行去,嘴里还不甚诚心地念叨了两句。
闲来晃荡着,夭夭又潜进了药仙宫。
炼药炉旁是药仙君种的大片药田,灵果瑞草玲琅满目,万载常青。
小药童们得了仙君的令,紧张兮兮地守在丹药房里和炉边,这段时日丹药遭窃了好几回,也不知是何方宵小如此的好本事,药仙君悬了重赏竟也寻不到蛛丝马迹。
这会儿药仙君干脆气得卧床不起了,曰炼药有何用,炼出来了等人家来偷?
罪魁祸首夭夭也纳闷怎么今儿没见着红光满面的药仙君,不过却更方便她乐呵呵地捡些模样好看的药果收进袋里。
这会儿她不是来偷丹药的,是来摘果子的。
春风得意地回了赤矜宫,夭夭惊喜地发现这一天的时光竟就被这么打发过去了。
回到书房,黎曜还在那儿坐着,面前的公文好似少了些,又好似一些都没少。
咂了咂嘴,摇了摇头,夭夭闲步至书桌前。
“原先怎就没发现你是一个工作狂呢?须知,一张一弛,方为文武之道也…你这一味地去紧自己,身子吃不吃得消啊?”夭夭啃着一枚果子道。
却见黎曜抬起头,怔怔地盯着自己,慢慢地把公文合了上:“我这一整日,不过才看了十张,未曾紧着自己。”
哦了一声,难怪公文没怎么少,夭夭原先还以为是文官又抱了些来呢。
眼里划过一些挣扎之色,黎曜原本是极想骂夭夭的,骂她是个没心没肺的惹事精…只要她在身边,便扰得他看不进文字,可谁想她不在身边,他是更看不进去了。
然夭夭一脸无辜地站在自己面前时,话却又噎在喉中,硬是吐不出来了。
“呵呵,劳逸结合就好。”干笑了一声,夭夭转身去了西间。
没曾留意到黎曜的欲言又止。
盘腿坐于榻边,夭夭将手伸进袋中摸索,本是想吃些桃花酥,却不想摸到了一壶酒。
忽然就来了点酒兴,夭夭掏出酒搁在矮几上,随后又摸出一只大茶碗。
“帝都的女子都爱腰上带些佩玉么?”随意问着,夭夭给自己倒起酒。
初次见着有女人用茶碗喝酒的,黎曜不由得嘴角抽了一抽,随即道:“我倒并未注意,只知道玄女宫的汐梧仙子似乎有这习惯。”
“汐梧仙子?”念叨了一句,夭夭也不知是不是白日里遇见的那个,后觉着想也无用,便就没再说下去。
端起茶碗,如饮白水般,夭夭一口气喝了下去。
喝完抹了抹嘴,夭夭抬头看了看天窗外的月亮,撑得打了个酒嗝。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说给黎曜听,夭夭文绉绉地吟了一句。
酸意十足。
说罢,夭夭又往茶碗里倒酒,可才倒了一半,酒壶已见了底。
“再好看有甚用,竟只能盛这么几口酒…”嘟囔了一句,夭夭声音带着些许鼻音,眼底已经有些迷蒙。
甩开酒壶,夭夭端起那半碗酒,可还没送到嘴边,就见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向睡榻的外侧倾倒过去。
眼见着人就要落地,却见黎曜身形一晃,将夭夭接在了怀里。
手里还紧紧抓着茶碗,酒水竟然丝毫未洒出来,夭夭半眯着眼,惺忪道:“你也想喝我的酒?”
“哼,不给。不肯做我夫君,为何要给你酒喝!”耍着小性,夭夭举起碗凑上嘴去。
哭笑不得,黎曜从夭夭手中夺下茶碗,一饮而尽…
先前还以为她酒量不错,毕竟豪爽的架势摆在了哪里,哪想她却是一碗醉,回想起昨日她感慨小红酒量浅,黎曜现在觉得她也深不到哪里去。
不过,这酒的味道倒真是不错。好酒。
黎曜看着怀中张牙舞爪的小女人,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