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矜宫。
偶尔凑在一起的小仙婢们总是忍不住要交头接耳一番。
“听说了么,灶福仙君真留下来了!”
“可不是么!啧啧,原本以为能把他请来就不错了呢?没想到啊…你说,这位娘娘怎会有如此大的本事?”
“哼,她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个泥肉凡胎罢了,仗着有圣君宠爱,便目中无人,无理取闹…”
“嘘,你小声些!被听到了可就麻烦了!”
“怕什么!就凭她的能耐?”
身着紫衣,目露鄙夷,一名在夭夭那儿曾触过霉头的小仙婢嗤笑着不屑道。
闻言,另一名粉衣小仙婢惊得捂着胸口四处打量,生怕两人的对话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有目共睹,黎曜对夭夭的宠爱已经达到了溺爱的程度,无论她们心里再怎么不乐意,该避讳的也还是要避讳的。
“你啊!就是胆大包天!圣君视她为宝,我们又怎能肆意去贬低呢!”粉衣小仙婢微蹙着霉头,轻斥道。
不服气地扭过脸去,那紫衣小仙婢任性道:“就她也配称作宝?不过长了一副好皮囊而已,想她一介凡人,也不过十来年的韶光,我就不信圣君待她人老珠黄时还能正眼瞧她!”
面对眼前之人的伶牙俐齿,粉衣小仙婢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未在言语。
见粉衣小仙婢接不下话后,那紫衣小仙婢好似打了胜仗一般洋洋得意地扬起了下巴,极为得瑟地转过身去。
然刚走了两步,面上的骄纵还没有散去,便见她僵硬着身子立在原地。
低着头跟在其身后的粉衣小仙婢见状,不免觉得有些纳闷,抬起头来,疑惑地探过身子向前望去,只见她表情亦僵在了原处。
“见…见…见过圣君!”
额角顿时布满细细的冷汗,两人磕磕绊绊地望着眼前之人请安道。
一袭月牙色锦袍,身姿挺拔清冷,黎曜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人的不远前方,身旁还跟着两名文官。
看样子,应该是要去书房处理公务。
冷冷地扫了一眼低眉顺目的两名仙婢,黎曜淡淡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那紫衣小仙婢似乎还是头回和黎曜对话,一时竟惊喜地有些口吃起来:“奴婢…奴…奴婢唤作紫香。”
闻言,嘴角抹过一丝冷意,只见黎曜转过头去,对着身旁一名文官吩咐道:“记下了?”
闻言一愣,只见那文官怔了一瞬后,反应过来,反手掏出了一本金色封皮的簿子,翻开后大笔一挥划下一道。
“仙婢紫香,出言不逊,目无尊上,现消去赤矜宫仙籍,贬出帝都。”
话音落,只见那文官绷着脸合上了簿子,隐晦地与身旁的另一名文官对视了一眼,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脸色登时煞白,紫香惊慌地望着黎曜,身子如筛子般急剧颤抖着。
“圣君宽恕!圣君宽恕!圣君宽恕…”
扑通一声跪下地来,紫香双手紧紧地攥着裙袍,声声哀求道。
甚至不屑于看那跪在地上的紫香,黎曜面无表情地又扫了一眼那粉衣婢女:“关禁闭,罚思过百年。”
身子微微一震,那粉衣仙婢的面色也跟着白了几分,好一会儿才稳下情绪,只见她颤着嗓音回道:“是,圣君。奴婢领命。”
眼见着并未犯什么错误的粉衣仙婢也跟着领了罚,紫香呆愣在原处,随即绝望地瘫下了身子。
冷冷地转过身去,面无表情,黎曜缓步离开。
面色挣扎地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紫香,粉衣仙婢极为苦涩地叹了口气,亦黯然离开。
“怎么可以这样子…”
眼神空洞无神地盯着地面,紫香低声喃喃了一句,显然还是低估了黎曜对夭夭的宠溺程度。
看似平淡的一件事情,却如旋风般卷过赤矜宫,顷刻间,仙婢们都知道紫香二人受处罚之事。
如同杀鸡儆猴般,黎曜的做法瞬间镇住了赤矜宫上下百口**娥。
皆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众仙婢不免觉得有些后怕…自此,再没什么人敢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嚼舌根,众仙婢对夭夭的忌讳亦重了几分。
“老仙君,好了么?”
懒理外头事情,夭夭两手撑着下巴坐在饭桌前,微微有些不耐地催道。
“你这丫头,心急什么!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凡人都明白的道理,你怎的还犯糊涂?”白了夭夭一眼,灶福仙君虽这么说,手里却已经举了两个大托盘走了过来。
火速弄了几盘小菜和点心,灶福仙君将盘子一一摆上桌后,亦大喇喇地坐下。
动作自然地为灶福仙君斟了杯酒,夭夭笑眯眯地看着满桌佳肴,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唉呀,果然不愧是在凡间都响当当的灶王爷,这手艺,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概括的啊…”竖起大拇指,夭夭极为诚挚地拍着马屁。
“滋溜”一声,乐呵呵地一口气灌下杯中的酒,夭夭的话显然是让灶福仙君感觉很受众,只见他极为舒爽地叹了一口气。
回味无限地咂了咂嘴,却见灶福仙君眼底精芒一闪而过,随后只见其眯着眼睛开口道:“小丫头,别遮遮掩掩的了,实话说吧!你到底是怎的一回事?”
闻言,眉角轻挑,只见夭夭毫不意外地耸了耸肩,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果然,能与灼华把酒言欢的,必定也就是他那种脾性的…
老奸巨猾型的…
什么都瞒不住他们。
望着灶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