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台上,仙人们无法使出身上的仙力,也无法隐藏自己的气息。
这点,让帝都的仙人们都惶恐不已,但却又无可奈何。
而夭夭却不同,夭夭身上还有着至纯至雄厚的魔力,所以,靠近这离恨台时,她便察觉到了念璟亭的那道气息。
气息的主人是个熟人,汐梧。
而夭夭扬言让妹妹去收拾那个不知好歹的娇惯女人…却并不是玩笑话,所以她说完便干脆地让出了身体。
身子轻轻颤了颤,无奈地叹了一息:“夭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睫毛轻动,再睁眼时,眸里的灵澈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如同万年寒冰的冷意。
眼中的魅惑浑然天成:“夭夭”轻眨了眨眼睛,嘴角噙着一抹不可一世的倨傲:“我好生安睡,你却犯贱前来挑衅…呵呵,我若不搅出来点什么?也会对不起你的不是么?”
“今儿的夕阳,血色浓郁啊…”
低声自语:“夭夭”缓缓站起身来。
一步步迈着台阶,身形依旧有些微晃,却其中忽然四散而出的杀伐决断却令离恨台下的众位宫人不由自主地跟着一个寒噤。
今日,必要出场乱子!
众仙人略微有些绝望地预感到。
摘下那支戴了一整日的华胜:“夭夭”散开那精致绾起的发髻,褪去了华贵至极的外袍…
虽然动作行云流水,极为的优雅…但在台下众宫人看来,却明显是要敞开膀子与人干仗的架势。
台子上,亭子里,有一道气息,他们也感觉得到。
那道气息,是他们从前一直以为会成为自己女主人的汐梧仙子。
这两个女人,在帝都里身份极为尊贵的两个女人,今日不会在那小小的亭子里为了他们的圣君展开一番肉搏吧…
如此想着,便禁不住一阵恶寒,众人不住地回头巴望,着急那回去报信的小文官怎么还不领着圣君过来。
这火,可即将要燎原了啊。
离恨台上。
“夭夭”静静地与汐梧对视着。
只见汐梧模样极为憔悴,看向夭夭的眼神中满溢着仇恨与挣扎。
相顾无言,两人之间是诡异的沉默。
时间在寂然间划过,汐梧的神色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加不安起来。
“怎么,急了?是担心黎曜会赶来救本宫么?”嘴角噙着讥笑:“夭夭”开口便一针见血。
闻言,身子一震,汐梧脸色不免有些难堪:“魔女,你既然知道我今日是来杀你的,便乖乖受死罢!”
冷声说罢,只见汐梧一把拔开了握于手中的宝剑。
面无一丝惧色:“夭夭”只是冷笑一声,唇角满是不屑:“竟拿着破铜烂铁便想来杀本宫,呵呵,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你莫要装模作样的,你以为我不知你一身的魔力已经散尽了么!”汐梧回道。
闻言,眉角轻抬,却见“夭夭”向前迈了一步,举手投足间,巨大的压迫向着汐梧袭去。
“你下的毒?”似笑非笑:“夭夭”询问道。
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汐梧忽然发现今日的夭夭有些不同…那双眼睛太过冷厉,其眼中隐隐压抑的嗜血更是令人心惊。
“魔女,你休猖狂!莫要仗着黎曜和灼华圣君的宠爱便有恃无恐!你身体里流着魔族邪恶肮脏的血液,我仙界之人人人得以诛之!”呼吸变得有些沉重,汐梧义正言辞道。
“邪恶?肮脏?人人得以诛之?”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夭夭”眼神冰冷地睨视着汐梧,须臾,只见其忽然放声笑道:“哈哈,哈哈…邪恶?肮脏?人人得以诛之?下毒害我,你竟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怎么,心虚了,却还想用我魔族的身份为你作搪塞吗?”
“你们这些自诩圣洁的神仙们,其实才是真的卑鄙无耻,肮脏不堪…不是么?”眸子紧紧地凝视着汐梧:“夭夭”眼底尽是癫狂。
“你既是魔族妖孽,却还敢蛰伏在黎曜身边,便该死!”
被“夭夭”奚落地无可辩驳,却见汐梧满脸通红,忽然举剑恨声道:“不管你是何意图,我今日必要杀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轮回,免得你再来害人!”
“一直以为你只是长得蠢些,却没成想你还真是个无知的女人…谁道你说我是蛰伏在黎曜身边的?你又怎知他是不是心甘情愿任我依附的?”看着汐梧的眼神中尽是怜悯:“夭夭”袖袍猛地甩过,转身继而道:“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都当是我桃夭夭对黎曜紧缠不舍,却不知是他求着我留下来,对我百般呵护,甘之如饴…”
“你光知道我是魔女,又可清楚我魔族长公主的身份?”偏过头来:“夭夭”余光轻扫了眼汐梧:“魔族长公主配帝都太子,呵呵,真当是没亏着黎曜呢?你说是么?”
握着宝剑的右手不住抖动,汐梧眼睛里是无比的震惊…她一直以来便诧异夭夭怎能有如此出色的气度容貌,却万没想到她竟会有那么复杂的身份。
“你,非死不可!”猛然挥起宝剑,汐梧眼中尽是癫狂。
不管是对于黎曜来说,或是仙界来说,这个女人都必须要死…
必须死!
汐梧现在觉得,杀死夭夭,是她当前唯一的选择,也是正确的选择!
冷笑一声:“夭夭”冷眼望着挥剑刺来的汐梧,眸子里不掩讥讽:“举着个破铜烂铁便想杀我,你倒真是天真。”
说罢,只见“夭夭”轻蔑地眨了下眼睛,随后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