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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林子里,绿翠桃红满枝丫,花开灿烂红如霞。

她坐于桃花树下,忽然就想起了凡间的这首诗歌,惊讶当世民风淳朴的之余,却忽然觉着自己还不若那民间普通女子果敢干脆。

姑娘就要出嫁了,夫妻和睦是一家。

她伸手拾起一瓣桃花,晃了会儿神,忽然又忆起那日,阳光也好,潭水也绿,他就那么唐突地闯进了她的心里。

世人都说桃花林里生长的女子素来多情。

可不是么。

看多了落英缤纷,每日浸在袭人的春色里,任哪个女子在这胭脂云里也容易情丝细腻。

谦谦君子,淑女好逑。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既动了春心,何苦还单相思着为难自己?她捻起一瓣桃花,放在唇上,吸吮了花香去。

如今种下了情,她便要大方寻爱去。离了桃花林,上天入地,她循着他的行迹。

于是乎……

一会儿扮作老神仙,道风仙骨,与他拱手寒暄。

一会儿装作小婢女,低眉顺目,打他身边过去。

一会儿又隐了身形,有恃无恐,在他耳边吐息。

虽是偷偷摸摸的日子,却过得她甚是舒心。

谁想,他不知怎的便倦了锦衣玉食,硬要下凡去。

好说好说,那她也就跟去。

于是乎……

那一世,那一日。

桃花开满离恨崖,花瓣飘满天。她一身红罗,独坐崖边,素手抹上相思弦,一曲天籁,情绕痴缠。

绿木林荫间,黄花嫩草铺满地,几缕飘渺音符飘忽间流入他耳。

那时,他是儒雅书生,却只盼觅得红颜在旁,点朱砂研青墨,桃花底下细水流年…

悄然悸动起,他遣了小厮,踏上那迷幽小径,被琴音勾走了想念。

然青丝随风起,撩起了她没来由的杂念,弦断调乱,一滴殷红刺目忧伤。罗袖扫过琴面,拂去桃花凌乱,她举眸轻眺,却见漫漫桃红中一袭青衫踱步而来。

呼吸募地急促起来,心跳跟着顿了几瞬,只是瞥见那抹身影,她便情动。

兀地站起身来,她似乎忽然明白了这二十年的守崖等待。

然却不想因着连日的干旱,脚下已经土稀石松,一个天旋地转,她连人带琴跌落在云雾缭绕的崖涧。

远离崖边,珍爱生命。

唉!是应该坐得远些的。于半空中,她抚额,颇为无奈。

这一世,这一日。

烟雨朦胧,新荷亭亭的西子湖畔。她一身素白襦裙,芊芊玉手握着把绸伞,伫立在断桥边,眼底缠绵缱绻。

这时,他是侯门贵胄,却唯妄遍游世间山水,蜉蝣一生,不惧乌头换白头。

高头大马间,雍然的风华,他痴醉了一城男女,清脆的马蹄声燎尽了雨西湖昔日的温婉。

半眯着眼,他看着满桥的艳紫俗红,嗅着满桥的刺鼻脂粉味,眉头轻轻皱起,真是败了这好端端的世外桃源。

多美的风景啊!竟被这么些个俗人给作践了,她也难免恼了起来,再没了雨中赏荷的兴致。

她转身,她清丽的身影却在那一刻极巧地就映在了他的眼里。无暇的衣裙就像雨中的西子般干净,他猛地生起了些许兴趣。

恍惚间,一句粗喊惊了心思,他撇头望去,一名浓妆艳抹的壮硕女子看着自己娇羞多情。

额冒冷汗,他再回头,那身影却已没了踪迹。

想必是看花了眼吧!心里划过一抹怅然,他穿过熙攘的人群。人潮跟着散去,断桥回归平静。

只留湖面的绸伞和湖面下挣扎的她,激起圈圈波纹,荡漾在绿水迷蒙里。

远离桥边,珍爱生命。

唉!真当再晚些才来赏荷的。于湖底,她抚额,有些悲愤。

今世,今日。

暴雨瓢泼,雷声打散了繁华街市喧闹的人群。她一身鹅黄连衣裙,却被雨水打湿了明媚,少有的狼狈。

此时,他是金融才俊,势要敛尽天下财,黄金堆墙玉砌阶,藏个芳华俏佳人。

雨幕中,他立在商铺的檐下,自若地看着行人们仓皇的身影。

她举着小巧的提包,顶在头上,柔顺的秀发尴尬地贴在脸颊上。脚踩着高跟鞋,她快步奔向不远前方的避雨处,隐乎间,一个西装挺拔的男子身影映入眼帘。

顿下脚步,她矫情地撩起脸颊上的湿发,绕在了耳后,步履端庄了起来,犹如走在风和日丽的晴朗天里面。

兀地一个失重,雨水灌与鼻耳中,她回过神来时,已经陷入黑暗。

远离井盖,珍爱生命。

唉!就不该选着今天来逛街的。于下水道中,她又一次抚上额角,泪如泉涌。

她,桃林仙子,桃夭夭。

他,帝都太子,黎曜。

经验总结:莫装逼,装逼容易丢性命…

三生追逐,三世痴想,竟成了这种结局。

这活该是在嘲笑她不该乱动春心,不该擅闯他人命局么。

哼,区区三番两次的打击可浇不灭她似火的热情。

情,可不轻。

若真能如此轻易覆灭,哪还来得那些忠贞不渝,鸾凤和鸣?

于是她盘坐于轮回道口,细细打量来往的痴男怨女。

唉!情就是这么个害人不浅的东西…可却叫人甘之如饴。

叹息间。

忽见一对斑斓的蝴蝶,飘飘忽忽地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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