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说完,便给赵宸熙磕头道:“奴婢护主不利,请陛下责罚。”
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也跟着磕头,“请陛下责罚。”
夏寒坐在赵宸熙身边,嘴唇略微动了动,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赵宸熙看了云锦三人一眼,开口道:“每人去找韩飞领二十杖,下不为例。”
北府禁卫统领韩飞,也是十六卫中暗卫的头领。云锦虽然归属于隐卫下,但十六卫的刑罚都统归韩飞管理。
云锦三人连忙磕头谢恩。
十六卫刑罚严格,虽然他们只能算分支,但一向都是统一管理。今日之事,只被罚了二十杖,确实已经是皇帝开恩了。
等云锦三人退下去领罚,连瑾也从外面进来,“陛下,沈副统领已经在外面候着好一会儿了。”
赵宸熙正低头捏夏寒的手,确认已经暖过来了,“让他进来吧。”
连瑾躬身退下,很快就把隐一宣了进来,把暖阁的门重新带上了。
“属下参加陛下,见过君侯。”隐一身上还是一身整齐的暗紫色北府侍卫装,单膝跪地给两人请安。
“今天的事,都有眉目了?”赵宸熙也不叫人起来,直接开口问道。
“回陛下,大殿下落水之事,刚才稍有消息。君侯派人抓起来的宫人,全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但平日里只在华月殿外殿伺候,并未服侍过大殿下和淑妃娘娘。大殿下今日会出现在偏远的西苑,应该是平日伺候在殿□边的内监,福喜所引诱。”
“福喜?”赵宸熙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那他人呢?”
隐一额头立刻低了几分,“陛下恕罪……属下带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西苑荷花池不远处的假山下……服毒自尽了。”
赵宸熙沉默了半响,手指在雕花茶几上敲了敲,“其他的呢?就查到这些?”
“皇上恕罪,暂时就这些。当时押起来的那些宫人,暗一还在调查之中。”
在夏寒派人通知北府禁卫的时候,立刻就惊动了他和暗一。
暗一当时直接带入赶到北苑,接手了被皇贵妃下令抓起来的十几个宫人。而他则迅速开始调查此时。只是时间仓促,获得的消息并不多。
“那就先下去吧。”赵宸熙闻言干脆地吩咐道:“三日之内,把事情给朕弄清楚了。超过了三日,你也就先别来见朕了,也去找韩飞领了板子再说吧。”
“属下遵旨。”隐一也迅速磕头跪安,匆匆召集属下调查事情去了。
隐一也退出去后,暖阁里就只剩下赵宸熙和夏寒两人了。
赵宸熙似乎还在思考着刚才隐一的汇报,坐在软榻上有些走神。夏寒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赵宸熙立刻紧了紧捏着的手掌,“扭什么扭?朕今天还没找空给你算账呢。”
夏寒立刻就不敢动了,僵着身子坐在一旁。赵宸熙也就不理他了,依旧想着自己的心思。
暖阁里再次沉寂下来,没一会儿,夏寒就被暖气熏得迷迷糊糊起来。今日天气虽然晴朗,但温度也并不见得多高。夏寒去水下游了一圈,又一路吹着冷风回来。
平日里身子就是再好,此时多少还是有些头昏脑涨。好在并没多严重,这才装作若无其事,陪着皇帝听了半天的消息汇报。
直到连瑾的声音突然在外间低声响起,“启禀皇上,太医已经给大殿下看诊完毕了。”
夏寒陡然一惊,这才突然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靠在了赵宸熙的肩膀上。而本来对方拉着他不放的手掌也松开了,改为揽着他的肩膀,让他能更舒适地靠着。
看着夏寒被惊醒,赵宸熙皱了皱眉,压着没让他动弹。抬起另一只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随后放下手臂,拉过放置在软榻另一侧的锦被,把夏寒整个塞了进去。
同时一边吩咐外面的连瑾,“让他们进来吧。”
“皇上……”夏寒一听太医要进来,就想从软榻上起来。他现在发丝未束、衣衫不整,还直接被锦被给裹了,如何能见太医?
但刚刚动了两下,就见面无表情的皇帝陛下,眉头微微地动了动。夏寒立刻就老实了下来,有些尴尬地任由皇帝继续把锦被给他捂严实了。
“微臣叩见皇上,见过君侯。”进到暖阁内的只有张太医一人。他是宫里的老人了,医术是太医院里最好的,对赵宸熙也一直很是忠心。
赵宸熙一边给夏寒压着被子,一边问老太医道:“大皇子怎么样了?”
张太医道:“回陛下,大殿下今日被呛了水,又受惊受凉,此时还有些发热。但基本已经没有危险,只等喝过了药,晚间再捂一捂。发过汗便好了。”
说到这里,张太医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只是大殿下年幼,今日受了严寒,必须要好好养着。不然日后恐会落下病根。”
“……既然这样,那这几日就好生照看着吧。”赵宸熙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回了一句。
而后又站起身来,吩咐道:“再过来给皇贵妃看看。”
“是。”张太医从地上爬起来,小心走到软榻边。对于暖阁内皇帝坐着,皇贵妃却躺着的情况,也没露出任何惊讶。只低声恭敬地道:“君侯,恕老臣唐突了。”
“麻烦张太医了。”夏寒对老太医笑了笑,从被子里伸出手腕来。
张太医细细给夏寒把了半响脉,最后道:“君侯稍有些风寒,好在平日里君侯身子骨不错,并无大碍。待老臣开张去寒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