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是十点多,头痛得要命,用力掐了掐额头,才想起来,昨天和王富贵办完事情后,接到小屁他们的电话,说有些法律上的事情咨询他。既然以法律入股,自然免不了要去,再说最近和徐晓岚没住在一起,也没人管束,很是无聊就去了。
结果屁事没有,那帮小屁孩没事,说想他了,就是请他喝酒。喝了喝吧,回去也是睡觉。喝了不少,他们去唱歌,唐人杰没兴趣唱,就坐那喝酒。黄河也没在,他们几个人叫唐人杰大哥,不停地和他碰杯,九点时已经消灭了三扎阳城纯生。平均每人喝了五瓶,他可能还要超过这个数,后来小屁又点来两扎。小屁一同学提出要和他赌大小,服务生送来骰子。那小伙老家是东北人,酒量很大,互有输赢,后来又和六子小屁赌了几局,很快两扎酒又完了。
手机响了,唐人杰一看是王富贵,就躺在床上接了。“唐人杰,你怎么不开机啊?”
这小子还算懂事,在人前都叫他律师,只有私下或者打电话才叫他的名字,一个乡下人,能够把握场合,也不算笨的人了。
“我在开庭,没法接电话。”唐人杰不想起床,随便扯了个谎。
王富贵有些急了:“安监局那边的人来电话了,说五一重工不承认有事故发生,他们的活都是外包出去,而且从事发到现在过去半年,没有任何证据,安监局的人说他们无法查。”
唐人杰一听也急了:“你等着,我马上到。”
用凉水洗了把脸,急急赶往律所。边走边寻思,不对啊!昨天报的案,今天就有结果了?这工作效率也太高了吧!从时间上来说,只有昨天下午他们才有时间去调查,难道已经去了?外包出去,半年,从答复内容看的确没有什么问题。那接下来怎么办呢?偏偏堵车,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心急如焚,市区道路上压了几百米长的车队。这几年亲身体会到了汽车的快速增长,如此发展下去,以后大家都得步行了。
唐人杰干脆把车熄火,等们过来当当敲了一下玻璃,唐人杰摇下车窗。
“出车祸了,一骑电动自行车的妇女被撞了,估计还要堵一会,哥们,有没有烟?来一支,走急了。”那家伙说。
唐人杰摸了摸衣兜扔给他一支,想着王富贵的案子从哪里入手,看见有警车闪着警灯停在远处,一辆一二〇的救护车“喔哇喔哇”叫着呼啸而过。
“有了。”他兴奋地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个主意像闪电划过夜空一样照亮唐人杰天才的智商。
打开音响,是许巍的《旅行》:
只有青山藏在白云间
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涧
看那晚霞盛开在天边
有一群向西归鸟
谁画出这天地又画下我和你
让我们的世界绚丽多彩
……
青山和白云早已经没有了,满眼都是水泥高楼和汽车,呼吸着污浊的空气,我们不知留恋什么。每个人身不由己在都市的人流中穿行,像一群辛勤的蚂蚁,不知道生活的目的是什么,而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员。
不知道什么时候前面的车开始移动,看来事故已经处理完毕,唐人杰发动起车跟上。
来到事务所,王富贵傻傻地坐在门前,面如菜色。唐人杰连门也没进,站在那里问他:“受伤后是不是一二〇的急救车把你送到人民医院的?”王富贵说:“是啊。”
唐人杰一把拉起他说:“那你跟我走吧,去人民医院,带上身份证和病历。”
车上王富贵问唐人杰安监局那边查不出来怎么办?唐人杰说活人还会被尿憋死。你家伙伤后是被一二〇的救护车送到医院,那么就有出诊记录,什么时间、地点,接诊什么人都有记录。那样就能证明是在五一重工受的伤,被告有了,事实清楚了,当然能立案。王富贵的脸色由忧转喜。
“不过,”唐人杰故意拉长声音,“能不能从医院调出这份证据就看你的了。”
“你说怎么办?”王富贵局促地搓着手。
“你拉开前面那个手套盒,里面有一包软中华,上次在阳城大饭店吃饭时送的,我没舍得抽,你拿上,见着关键的人就递一支。然后,看准时机,上次在我们所你的眼泪战胜了我,这次一样,就看你的了,如果调不出这份证据,你就别想着打官司。”
弱者不能使用强力,只能行使智慧。
王富贵说好,一切按唐律师说的做,说着从手套盒里拿出那包软中华。
唐人杰横了他一眼说:“先给我点一支,让老子享受一下,反正要送别人了,一包六十啊!”
王富贵讨好地给他点上一支,讨好地说:“唐、唐人杰,等官司打赢了,我给你买一条。虽然我们打小是兄弟,但我也懂的,该报答你,我一定会的!”
唐人杰撇撇嘴:“看你小子可怜,又是老乡兄弟,要不是我,没有律师愿意给你办,不要忘记我就行。还有,不要在老家说我坏话!”
当然,歌功颂德的话,那是多多益善,做好事也要留名嘛,这个唐人杰没说,但王富贵应该是懂的。
王富贵说:“那是那是,唐人杰,不,唐大律师的大恩大德,我永远记在心头。”
这小子嘴巴甜,净拣好的说,听得让唐人杰非常受用。
他们先到医务科,说明来意,医务科说这事属于后勤科。又到后勤科,一位胖胖的中年人坐那里,也穿一件白大褂,戴一副小眼镜。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