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常欢坐着车,一路上想了很多,有时候会想想秦湛,有时候又会想起陆战柯。
到最后,都只化成长长的一声叹息。她说她希望陆战柯能够忘记她,却明白,自己大概永远也忘不了陆战柯了。
不为什么,只为那个人曾经那样认真的在她的生命中以一种强势而完美的姿态出现过。
但,也只能永远的留在心底。坐在车上的时候她发了个短信给秦湛,告诉他,自己大概多久以后会在火车站出现,如果他能够来,就来接她。
如果他不能来,至少告诉她一声,不要什么都不说,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她把手机的铃声开到了最大,如果有电话或者短信进来,她能够第一时间知道。随即闭上眼睛休息。
杜愉成给她找的车是一辆中型的客车,从山区里开到镇里,每天只有一趟。所以她不能犹豫,不能回头。车上坐着五六个本地的村民,都穿着阿昌族特有的服饰。
她心情很糟糕,也没有与人攀谈的心思。车子一直到下午才到镇里的火车站。
艾常欢买了当天最晚一趟去a市的火车票,然后坐在候车室,眼睛一直盯着手机,时不时的还抬头看看,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秦湛的身影。
可是没有,秦湛一直都没有来,手机也没有新的短信。
火车站里本来熙熙攘攘,随着夜色的加深,人越来越少,渐渐的,只剩下几个人坐在空旷的候车室里。有个穿着背心和拖鞋的男人一直拿眼睛偷瞄她,还时不时的站起来,从她面前走过。
不知道想要干什么。想想有些害怕,始终等不到秦湛消息的她鼓起勇气给秦湛打了个电话。
秦湛说,没有特别的事不要打给他。对已她而言,现在就是特别的事。
如果秦湛不来,她就坐车回a市。她不想在沉默中一直等待。电话打过去,竟然通了。艾常欢心里有着小小的喜悦,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艾常欢不死心,又打了一遍,依旧没人接听。
她渐渐的开始失望了,为什么他不接电话?难道他不知道,现在的她很需要他吗?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却碰到了一个硬硬的盒子,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陆战柯送她的那盒烟。
真是个傻子,明明不相信什么放花灯就能实现愿望,却又虔诚的写下艾常欢不要走,明明不吸烟,为了那个习俗又特意拉着她去买了,他还有什么傻事不能做?
眼眶又开始发热,来不及多想就感觉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这一天仿佛要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干似地。
深吸一口气,她把烟盒打开,听说香烟中含有的尼古丁能够麻痹人的神经,让人暂时忘却痛苦,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吸烟,现在,她想试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效果。
可是一打开烟盒,却又愣住,烟盒里面并没有香烟,而是一个傻傻的,丑丑的手机挂件,和陆战柯手机上的那个挂件是一对。
艾常欢肩膀忍不住抖了一下,抓着挂件的手也不禁一再收紧。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在这里?
本来依照陆战柯的个性,他要送什么东西都会直接说,或者霸道的帮她挂上,现在却在烟盒里藏了这么一个东西,这说明什么?
艾常欢不敢再细想下去,因为她已经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胸口那一丝丝钻心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肆意啃咬,将她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心啃咬的更加的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陆战柯知道了,他知道她要走了,又不想强留她,所以才会……所以才会把和他一对的挂件藏在了这里面。
怪不得,怪不得她临行前抱着他的时候,他的表情会透着隐隐的哀伤,也正是因为他的不阻拦,所以她才能够走的这么顺利。
因为陆战柯发现她不见之后,他应该早就追上来了,那对他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艾常欢原本还忍着,还暗暗告诫自己,不许再哭了,可是现在,想明白这些之后,哭得只会更加的凶。
陆战柯是个混蛋,在她要走的时候还来这么一出出其不意的温柔,分明是想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一辈子都记得他的好。
艾常欢哭得不能自已,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是该爱还是该恨。
她经过苦苦挣扎才选择出来的那个男人消失不见,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任由她一个人孤单寂寞被寒冷侵袭,而她放弃的那个人,却在用最温柔的方式成全她。
她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哭得头昏脑胀,眼睛红肿,再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要准备进站了,她决定先去洗把脸。
这个镇上的火车站还是比较老旧的那种,洗手间的灯本来是有两排,但是其中一排不知什么时候坏了,竟也一直没人来修。
艾常欢大概是哭懵了,这个时候竟然也忘记了害怕,摇摇晃晃的到了洗手间,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艾常欢弯下腰,掬了一捧手,然后低头洗脸。
这个时候,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到了她身后,艾常欢第一次抬头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再次低下头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
她一回头,看见的就是一张让人恶心无比的脸,竟然是之前那个一直在她眼前晃的人。
“救……”她瞪大眼睛张嘴就喊救命。
那人却以迅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