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柯的确比以前瘦了,艾常欢抱着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的双臂可以轻轻松松的环住他的腰,而且还绰绰有余,还有他的背,靠上去的时候感觉硬邦邦的。 。
艾常欢想起了秦湛之前说过的话,他说陆战柯卧底的时候受了重伤,成为植物人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年。
她‘摸’着他的背,说不出的心疼。
“陆战柯……和我讲讲这三年来发生的事吧……”她忽然很想知道这三年来她错过的那些。
陆战柯的手覆在她的手上,笑的随意:“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直在找你。有次走在街上,看到一个人背影很像你,结果拼命追上去之后却发现根本不是你,然后还被人当成流氓骂了一顿,哎,她也不想想,我这么帅的人怎么可能去当流氓。”
那是他出院的第一天,回到家中却发现艾常欢不见了,于是疯了似得冲了出去,那时候他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追人这种事情对他来讲就是剧烈运动,他的身体根本吃不消,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完全疯了,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只要是看起来有点像艾常欢的他都会追上去,最后累倒在街头,但是,追了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常欢。
还有后来的后来,找了很多地方,得到很多消息,但是每找一次就失望一次,绝望比疲惫更让他难以承受。
只是,当初的那些苦难,他不会告诉艾常欢,因为现在,她就在他的身边,所以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还有呢?”艾常欢从背后抱着他,问到。
“还有?”陆战柯想了想,又说到,“还有就是我差点登报上电视发寻人启事了,只是想到你要是看到了的话,只怕会逃的更远吧,而且我也不想你被人指指点点的,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其他的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以后再告诉你。”
“我不是问你这个。”艾常欢的手慢慢的向上移动,然后停留在陆战柯心脏的位置,“我知道,你曾经受了很重很重的伤,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年,你怎么从来没和我提起过呢?”
“……”陆战柯没想到艾常欢是想问这个,怕艾常欢担心,他连忙说到,“我当时都成植物人了,我能知道什么啊,虽然两年的时间在你看来很漫长,可是在我看来,不过是睡了一个长觉而已,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别担心了。”
他尽量用一种轻松诙谐的语调来一笔带过那两年,可是沉睡的两年对他来讲并不是毫无感觉,一开始是沉睡,后来用了特殊的疗法让他感觉到痛感,再后来是身体恢复意识却没有恢复,那时的他是活着的,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再后来,记忆终于慢慢复苏,可是他却仍旧只能躺在‘床’上,口不能言,他想见艾常欢,但是没有人能够听到他的心声,再后来,他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结结巴巴的吐出艾常欢三个字,别人却告诉他这是秘密治疗基地,外人是进不来的,于是,他为了能够早点见到艾常欢,拼命锻炼身体想让自己能够早点出院,他康复的唯一信念就是见到艾常欢。
可是,等他出院了,回到家中,见到的却是一室的清冷,和他投落在地面上的孤单的影子。
现在想起这些,心口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泛冷,他握着艾常欢的手往自己的心口又贴了贴,仿佛这样就能堵住心口那个巨大的窟窿似得。
他说:“常欢,我已经好了,真的,一切都好了。”
心里的这个‘洞’也会慢慢填补上的,只要你在我身边。
艾常欢不想哭,可是心里的内疚将她压的几乎透不过气来,她狠狠咬住‘唇’,想要拼命忍住不哭泣,但那巨大的悲伤还是冲破了她心中的防线,她不受控制的大哭了起来,用力的抱着陆战柯的腰,哽咽着说到:“对不起,陆战柯,对不起……”
她想说一千句对不起,想说一万句对不起,当初她受伤的时候,即使有爷爷和秦湛陪在身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依然会感到孤单,会想着为什么陪着自己的人不是陆战柯,她甚至有过埋怨,可是陆战柯呢,他一躺就是两年,他好不容易醒了过来找她她却消失了,找到她之后她又是那么的抗拒,冷言冷语之外还对他恶言相向,但是他不但没有责怪她,甚至还一如既往的爱着她,她到底哪里好,怎么值得他这样的深情?
“傻瓜,为什么要道歉?”陆战柯转过身,将艾常欢揽入怀中,“你又没做错什么,用不着道歉。”
艾常欢拼命的摇头:“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应该等你的,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个地方整整两年。陆战柯,那两年,你一定很孤独吧,你有没有害怕?”
“这不能怪你,也不是你造成的,所以你根本不必道歉,而且我也庆幸那两年你不在我的身边,我知道照顾一个没有知觉的病人是多么的痛苦和绝望,我不希望你承受那种痛苦,与其让你‘浪’费两年的时间陪着我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植物人,不如放你去飞,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让你实现属于自己的梦想。所以,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
当时和他在同一个病房的是另一个重度昏‘迷’的伤者,照顾他们的护士正巧就是这个伤者的妻子,在他醒来之后,那位护士立刻扑到旁边那张病‘床’上大哭起来,因为那个人昏‘迷’了整整五年,却依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