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呼吸一滞,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声音,隐藏在这个淡漠声音之后的疯狂与狠绝那一晚几乎击溃了他所有作为人的尊严。想到了什么,宋青书强撑着向周围看去,看到的现象却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原本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人都脱去了伪装,露出与中原人迥异的高鼻深目,身着奇装异服,手中或拿手鼓,或拿金玲,更有甚至是拿着一截兽骨,口中念念有词,以一种奇特的阵型向银月包抄而去。赤火离开前留下的教众早就昏倒在地,偶有一些强自保持清醒的教众也被剩下的一些敌人一刀一个干脆利落地结果掉。
宋青书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冰凉起来,他早该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恶魔,其实在光明顶的时候他就已经疑心那个假圆真的身份,可恨他还是大意落入了他的圈套。不仅是他,这次还连累了银月以及明教一干教众……
越来越强烈的眩晕感由不得他多想,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感觉自己被牢牢锁在了一个冰寒的怀抱中……
陈友谅去除面部伪装,怀中抱着宋青书,脸上的神情透出一种奇异的满足与恨意来。他看着这次大费周折从岭南一带寻来的据说拥有神鬼莫测威能的人,又看看那只被困其中的一直陪在宋青书身边的异兽,嘴边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冷声道,“这只狼交给你们了,尽量拦下他,想必你们不会想让住上失望的!”说完再也不看身后,将宋青书放到他的马背上,转身轻身一跃也翻上马背,搂紧身前的宋青书,一抖马鞭,如一骑烟尘般消失在大漠深处。
在他的身后,围攻银月的几人只求速战速决,出手越发狠绝,口中的吟唱声越来越大,本是大漠中燥热难耐的天气,天空中居然诡异地聚起一团乌云,而随着这几人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天上的乌云也越聚越大,并隐隐有雷鸣之声传来。
被围困在中间的银月却是越来越急躁,他是夺天地之造化之物,自然并不将围住他的这些蝼蚁看在眼里,然而不知道这些蝼蚁开始的时候使出了什么手段,竟然困住了他这一刻,就这一刻的功夫,青书已经在他眼皮底下被人劫走了。
无上的怒火爆发开来,银月仰天一声长啸,空中的云团一下子被吹散开来,而周围的那些人也因此个个双目怒睁,额青筋近暴起,口中隐隐渗出血丝来。
然而银月却蓦地止住了吼声,若有若无的感应随着他越渐放开的实力渐渐清晰起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越来越强烈,而他几乎控制不住这种本能。银月不得不将自身的实力压缩到极点,这才躲过了这股呼唤。然而这却给了那些人一个机会,趁着这个时机,周围的真是越发繁复,而他们手中的奇异器具发出的嗡嗡声居然也对银月产生了不好的影响,竟是诱惑着它陷入沉睡!
来自记忆中的传承让银月十分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毕竟处在这个脆弱的世界,那么必定也要遵从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果他打破这个规则,好一点他会再次被迫陷入沉睡,如果情况严重的话,他将会直接被这个世界排斥出去,那怎么行?
然而目前的情况,他竟是因为自身实力的压制要被这些蝼蚁欺凌不成?拼着再次陷入沉睡的危险,银月蓦地现出身后的六条尾羽,肋上双翅也随之展开,从包围中心腾空而起。
围着他的那些人看到他这副神异的样子不惊反喜,更是加紧了攻势。银月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只见他尾羽轻摆,周围蓦地凭空生起一阵狂风,狂风中裹挟着道道风刃,伴随着肉眼难见的毒雾,很快周围就只剩下了一地尸体。
银月的情况也很不好,压抑着灵魂深处传来的疲倦,银月向着宋青书离开的方向追去,却渐渐不支,很快倒在了漫天黄沙之中,狂风一吹,沙尘渐渐掩埋了它的身体,很快此地就不见任何痕迹,任谁也想不到,这黄沙之下,沉睡着一只世所难寻的孤独王者。
那边陈友谅带着宋青书一路疾奔,这次他假意听从王保保的安排,骗得王保保将手下最隐秘的力量借给了他,若不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看着怀中的宋青书,陈友谅腾出一只手来描绘着手下的轮廓,赶路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陈友谅宛若被迷惑了一般,渐渐俯下头去。
这时空气中蓦地传来一阵隐约的清脆铃声,这铃音仿佛有着奇异的魔力,闻着莫不心旌动摇,神为之动。
陈友谅听了这铃音却是神色一凛,脸上的痴迷之色消失无踪,警惕地看向铃音传来的方向。
铃音越来越清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甜腻的香气,在陈友谅的视线中,渐渐出现了一皮毛色纯白无一丝杂色的马匹,然而比着马上的佳人,相信无人会将视线停留在这匹良驹上。只见马上的女子美艳不可方物,眉梢含俏,双目含情,嘴角挂着一丝醉人的笑意,身上的衣物也迥异于中原人,雪白的玉臂竟暴露在阳光下,腕上的一只金玲发出惑人心神的清脆声音,这样的女子,怕是哪个男子都拒绝不了。
陈友谅却是个例外,随着女子的接近,他目中的警惕之色越发浓厚,不等女子靠近,就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女子瞥了一眼他怀中的宋青书,笑得越发动人,声音也软媚娇俏,“自然是奴家不放心陈先生的安危,特向主上请求过来帮助你的呀!”说着还斜斜瞟了陈友谅一眼,那眼中的风情绝对能勾去一个男人的神魂。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