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站在我的面前,她伸手将我的孩子抢过,狠狠的摔在我面前:“他已经死了!”
包裹在地上开出一片血花,孩子的脸从开始的苍白慢慢殷红,那是冰冻过后的血色,我只觉得心中像是被这血浇灌出一片大火,迅速以燎原之势在胸膛里蔓延着。我站起身,有些看不清楚,我徒手向她劈去:“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陈歌一把抓住我的手,她笑出了声:“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见你?”
手腕被陈歌攥的生疼,我嘴角开出一片血花,默默念出哲野教会我的唯一幻术,血之樱,哲野说过,这是极其惨烈的一种幻术,一旦施咒,便万劫不复。
我知道,念完时,我与陈歌便会如血樱花一般消散在这尘世。我默念着血之樱,心想,这名字当真恰如其分。
只是,没来的及将最后一个音节吐出,脑海中便出现了一个盛怒的声音:“你是要与她同归于尽?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话音落,周身散出的幻术便被尽数封去。我无望的闭上眼睛,白衣少年容颜依旧,他只是皱眉看着我。
“你还没带我去找阿哲。”
“我的孩子,他死了,他死了...”
少年不耐烦的过来抱住我:“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个孩子吗?阿哲收的徒弟果真不靠谱。”
我靠在少年怀中:“祖师父,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少年叹口气:“若是阿哲在,或者还可救。”
我一脸绝望的窝在祖师父的怀中,突然想起,醒来后,哲野赠我的紫玉环就套在右手食指,他说我学艺不精,单独出去闯要丢了他的脸,便给了我紫玉环,说只要我冲着那紫玉环喊他的名字,他便可来救我。
只是,这紫玉环我是一次也没有用过,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我试着喊他的名字,默默祈祷着,只希望哲野这次能靠谱些。
陈歌从我手中挣脱,她冷笑着看着我开口:“公主是想怎么个死法呢?”
我抬头对上她的目光:“我是楚国的公主,你有什么权利处死我?”
我努力的拖延时间,心中焦急的祈祷着:师父,徒儿只求你这一次。
陈歌拿过侍卫手中的长剑,笑容明丽,剑光一闪,胸口处已是一片新鲜的血迹。“若我说,是为了自救呢?”
一直站在陈歌身边的侍女冲着侍卫们开口:“楚国公主要行刺帝后,你们还不赶紧将她拿下!”
帝宫的侍卫果真是训练有素,顷刻便拔剑将我封在一片剑光之中。
明晃晃的剑刃映着白雪,晃得我的眼睛生疼,我心中明白,这样短的时间,师父是不会来了。也好,孩子,阿娘这就来陪你了,你别怕,阿娘会带你去一个温暖的地方,这里的冰冷当真不适合我们...
我将目光移向那一团已被鲜血染红的包裹,我的孩子血肉模糊的躺在那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听我轻柔的喊他一声宝贝...
我将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周身的幻术从封印中逼出,心里有瞬间的奇怪,这幻术,从我醒来后便一直不能使出,今日使来却异常顺利。
我将血之樱的咒语悉数念出,片片血樱花穿过我的指尖刺进侍卫的胸膛,他们一个个倒下,顷刻毙命。一片血色中,我看见苏泽突然出现的脸,他冲着我吼:“你在干什么!”
我看着苏泽,已经开不了口。指尖的血樱花越来越密,是猩红至极的颜色,我知道我就要死去了,血之樱已经开放到极致,而我的生命也会随着这樱花的萎败而消逝。
苏泽挡在了陈歌的身前,他看着我:“语儿,你停下!”
我嘴角噙了一抹惨绝的笑:“到如今,你还要护着她吗?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苏泽脸上有瞬间的动容:“语儿,你先停下,我们慢慢说好吗?”
我嘴角漾出鲜血,停下?苏泽,你告诉我,要如何停下?血樱花已在我的指尖开到极致,它顷刻便会萎败,而我,也会随着这血红的花逝去。
他挡在陈歌身前,想伸出手抱抱我。我退后一步,忽然想起,陈歌的爷爷死时曾经告诉我,若日后她得罪了我,还望我原谅她些,原来那时,他就知道了这日后的种种。
我凄然苦笑,若是我早知道日后醒来会是这样的光景,倒不如那日湮灭在苏黎的坟墓中来的干净。
我慢慢向后退去,血樱花在指尖迅速萎败,苏泽和陈歌的:“你们记着,我再也不欠你们什么了!”
说完,我转身便跳下了身后的断崖,狂风中传来苏泽惊慌的声音:“语儿!不要!”
落雪翩翩,雪花飘进我的眼睛,慢慢幻化成泪水从眼角滑落,我看到自己的衣袂翻飞,就像是一朵骤然盛放又枯萎的花,在不知道的岁月里,突兀的盛放,开到极致才发现,自己,早已错过了花期...
我没有死去,在风雪中落了很久的我,突然被哲野拦腰抱住,他看着我,心疼又愤怒:“个熊孩子,赶紧调息!”
我看着他笑了笑:“师父,你怎么才来?我好痛。”
哲野抱着我,一路前行,他说:“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师父,祖师父他找你。”
哲野惊愕:“祖师父?你是说茗然那老头子?他在哪?”
我实在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风吹得我的脸生疼,我将脸往哲野怀中缩缩,心中怀疑,那少年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