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国的叛乱起于无形,消于无形。
华将军并没有被处斩,只是关押在了大牢,有生之年,再也无法见到外面的天地。
暮逸风开始疯了一般,整顿暮国。整个暮国一时噤若寒蝉,谁都小心翼翼。他们不知道,一向慵懒的帝王,有一天也会如此拼命。
我想,或许,他只是想让自己忙到极致,才能不想起舒鸣吧。
然而,思念那么无孔不入,他又怎么能逃得开。
觉天镜中,暮逸风静静的坐在舒鸣的尸体旁,看着棺木里已经开始腐烂的舒鸣,怔怔的说:“阿鸣...”
他眼神专注而深情,就好像舒鸣还鲜活的站在他眼前一样。
我怔怔的看着,眼睛不知不觉的红了。
子倾在外面催促:“美人,快着点,这里的仙泽越来越浓了。”
我没有回他,只是专注的看着觉天镜。
不过略一晃神,暮逸风竟将舒鸣的尸身搬了起来,紧紧的抱在了怀中,他在他耳边喃喃:“阿鸣,为什么你替我守护了暮国,而我却因为暮国害死了你,为什么...”
我恍然大悟,梦境里,似乎听舒鸣说过,他说,华将军虽然看起来忠厚老实,但位高权重,难保不会叛乱,还是需要提防一些。
那时,暮逸风对华将军几乎倾了全部的信任,他无所谓的说:“不会的。”
舒鸣只是笑笑,径自训练了一批影卫,并将那些关于影卫的传言放出来,与他说:“不会最好,若是日后华将军叛变,也还有回转的余地。”
没想到,舒鸣说的,真的应验了。
其实影卫哪有那么厉害,暮逸风也不过是虚晃一招,若是再大胆一点,暮国必将易主。
他抵在舒鸣的肩头,眼睛里满是沉痛,说:“阿鸣,是你在护着我吗?”
生死成定局,非人力能转还。
最后的最后,暮逸风终于下令,将舒鸣的尸骨埋葬,却是用了大红的喜色。
舒鸣已经不能辨别眉眼的尸身穿了大红的喜色,暮逸风亲自将他抱着踏上了暮国的高台,眼眸带了睥睨天下的寒意,却在面对舒鸣时,刹那温柔如水。
他说:“天地为证,我暮逸风今生今世,只爱公子舒鸣一人。”
那日,晴空万里,朝阳的光辉映的整个帝都都熠熠生辉。暮逸风的脸上却满布了阴影。
他与舒鸣行了大礼,将舒鸣抱进了他们的婚房,亲自挖土,将舒鸣埋在了他的寝宫。
那夜,暮逸风看着地上新翻的泥土微笑,他说:“阿鸣,你终于能永远陪着我了。”
镜子中风云变幻,我没能看到暮逸风是在何时离世的,子倾匆匆的跑进来,将觉天镜上的命格簿子拿下,随手往窗子边一扔,拉着我就跑,他说:“美人,快走,师父来了。”
我一边随着子倾往外走,一边想,我得将这些事情告诉舒鸣,他并不是如他想的那般,被所有的人抛弃,至少到最后,华倾城与暮逸风还在一如既往的爱着他。
我和子倾刚刚踏出小门,迎面便碰上了急匆匆赶来的司命。他问子倾:“是不是有人去动了命格簿子?”
子倾强装镇定:“没有啊。”
司命疑惑:“这边仙泽浓烈,像是觉天镜开启了一般,真的没有人进去?”
子倾坚定的说:“没有。”
说完还悄悄的碰了碰旁边的我,我赶紧也坚定的摇摇头:“没有。”
一直在担忧觉天镜的司命,这才注意到我,他疑惑的看着我,问:“小语?你怎么在这里?”
我诚实的回答他,说:“师父说了,说我和子倾不能老叨扰他老人家,偶尔也要来叨扰一下你,子倾就带我来了。”
司命一听,顿时把精神转移到了攻击哲野上,对着子倾叹气:“你怎么能这么没骨气啊,哲野那老家伙让你走,你就走?”
子倾恭恭敬敬的回答:“师伯的命令,徒儿也不好忤逆。”
司命看子倾态度还算不错,说:“你下去吧,我同小语还有些话要说。”
子倾便乖乖的下去了。
我看着司命,忍不住问他:“舒鸣在哪?”
司命一边拉过我的胳膊,认真诊断,一边说:“你找他做什么?”
我没敢说,我是将舒鸣在凡世的事情告诉他,只是打着哈哈,说:“听子倾说,舒鸣在这里,我跟他也算是旧交,想见一见他。”
司命看了我几眼,放下了我的胳膊,一边向前走,一边说:“果真是这样?”
我眼神诚恳的点了点头。
司命叹了口气,他说:“小语,舒鸣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感情之事,说不清,道不明,过去了,就过去吧。”
我还在狡辩:“我没想管啊,我就是想找他叙叙旧了。”
我没注意,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司命那阴谋得逞的嘴脸。
他不着痕迹的问我:“舒鸣死的很惨吧?”
我点了点头,附和他:“是很惨,居然自杀了。”
司命停下,问我:“你是不是将暮逸风的命格放到了觉天镜上?”
我这才注意到,我刚才有说了什么,因我一心想找到舒鸣,便没有对司命的话过多在意。
看着司命一副什么都知道了的神色,我诚恳的点了点头。
司命叹了口气,他问我:“你是不是想将这些事告诉舒鸣?”
我点点头,说:“这些事情,舒鸣应该知道,暮逸风并不是不爱他。”
司命看着我,沉默良久,才默默的说:“小语,你与子倾私闯了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