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苗婆婆叫来一个丫鬟,她说我刚来将军府,对这里尚还陌生,叫丫鬟领着我在将军府各处看看,熟悉一下。
然后我就跟着丫鬟去熟悉将军府了,只是我没想到将军府会那么大,更没想到丫鬟会那么尽职尽责。一路上,丫鬟不怕劳累的将将军府各处都做了详尽的介绍,详尽到恨不得把修葺院子的石头也凿下来,看看它是大理石,还是花岗岩...
我其实特别不想打断正兴致勃勃说着那片小树林可以用来藏尸匿迹什么的,正详尽介绍小树林功用的丫鬟,我只是不小心,真的只是不小心把脚扭了。
于是我十分不忍心的打断她:“我脚扭了。”
小丫鬟赶紧扶我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公主,不要紧吧?”
我擦擦脸上的冷汗:“不要紧,不要紧。”
小丫鬟听我说不要紧,又要兴致勃勃的开口,我赶紧东拉西扯的阻止了她:“杏儿,苗婆婆看起来挺威严啊。”
杏儿满眼崇拜的开口:“当然啊,苗婆婆以前是在宫里做事呢。”
我有些诧异,但不动声色的问她:“那怎么来了咱们将军府了呢?”
杏儿:“王上说,将军府的下人都太小,特别安排苗婆婆到府里来管事。”
我若有所思,怪不得,怪不得这个苗婆婆会知道这么多,怪不得她故意将苏泽喜欢陈歌告诉我,原来...
“杏儿,随我来的侍卫呢?”
杏儿指着一片并不起眼的院落:“苗婆婆说,暗影侍卫是远道来的贵客,不能随意安排,就让他住在了将军平日里练功地方的隔壁,说是这样方便暗影侍卫练功。”
看来苗婆婆为了杀掉苏泽真是煞费苦心啊。
杏儿伸出手在我眼前晃晃:“夫人,您还好吧?怎么了?”
我回过神,眼珠子一转,表情痛苦的看着杏儿:“脚疼。”
晚上,我和苏泽像是两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一般,被一大群丫头婆子们伺候着吃饭。我拿过杏儿手中的碗,十分领情的说:“我自己来,自己来。”
杏儿看了看苗婆婆,手中的碗拿着不是,放开也不是。我瞥一眼站在一旁的苗婆婆,故意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苗婆婆赶紧说:“杏儿,还不赶紧把碗给夫人。夫人是楚国人,不习惯咱们东国的风俗。”
我附和着笑笑,心想,东国真是个崇尚铺张浪费的国家,不过一顿晚餐,居然这么讲究。
苏泽倒是一副超然世外的模样,自顾自的吃着桌子上的菜,一点都不管我这个刚嫁过来,人生地不熟的他国新娘。
我想,我也不能辜负苗婆婆挑破离间的苦心啊,于是,我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严肃的冲着正慢条斯理吃饭的苏泽:“夫君,帝后...”
我还没来得及接着往下说,苏泽面无表情的提醒我:“汤洒了。”
我一头雾水:“啊?”
杏儿赶紧将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下意识推倒的蛋汤扶起,急忙帮我擦已经污了一大片的衣裳。我难为情的看着苏泽,觉得很是丢脸。
苏泽擦擦嘴角,眼睛里早已满是笑意:“公主慢用。”
走到门口,他回过身,微笑道:“明日,帝后在青阳宫设宴,特别邀请公主前去,公主莫忘了。”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侧身从他眼前羞红着脸匆匆回房换衣裳了。换完衣裳之后,才突然想起来,苏泽告诉我什么来着?
正想着,苏泽回来了,他随手将袍子挂起,悠然的走到床边,十分自然的推一推尚还坐在床上苦思冥想的我:“你让让,我要休息了。”
我“哦”了一声,听话的往里挪挪,继续咬着手指冥思苦想。
苏泽在我身边躺下,顺手又将我披在身上御寒的被子给拿走了。
我只好边往回拽被子,边提醒他:“你挪挪,压着我被子了。”
苏泽翻了个身,将那被子裹严实了,一脸倦意:“夜深了,睡吧。”
我可怜巴巴的蹭到他身边躺下:“这被子虽然是你家的,可是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也得分我一半吧,这床上就一床被子啊,天气这样冷,要是感染了伤寒,还得去治病啊,治不好你就没有娘子了啊...”
苏泽听着我喋喋不休的碎碎念,噗嗤笑了,一把将我也裹进被窝,笑容暧昧:“娘子,现在可以睡了吗?”
我羞红了脸,在他怀中嗫嗫:“可以了,可以了。”
一夜温暖,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而枕边的苏泽早已不见了踪影。我坐在床上伸伸懒腰,正准备叫杏儿进来,就听见杏儿在外面焦急的问我:“夫人,您起来了吗?宫里的马车来了,说是接您去赴宴呢。”
我一头雾水,赴什么宴呢?
起身打开门,杏儿早已打扮妥帖的站在门外,她一见我就拉着我往门口冲:“夫人,快点吧,来不及了,宫里的人已经等了一会了。”
我挣脱不开只得跟着杏儿跌跌撞撞的也往外冲:“杏儿,你要拉我去赴什么宴?”
杏儿没有停下脚:“夫人忘了吗?将军昨晚说了,今日帝后在青阳宫设宴,宴请夫人啊。”
我恍然大悟,原来昨夜没有想起来的事情就是这个。可是,可是,我才刚起床,既没梳洗也没打扮,身上穿的还是随手拿的那件昨晚被汤水污了的衣裳...
还没来得及跑回去打扮一番,我就已经被风风火火的杏儿推着上了帝宫的马车里。
马车一路颠簸,我只得随手将披散的头发绾了,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