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离弦笑忽然魅影般绕飞到李虚毅边上,轻悄说道:“已至午间,可否到门外以黑木为牌坊的铺子一叙?希望你能不要推辞,最好是即刻就走。”
“哦?对我有什么好处?”李虚毅眼睁睁地看着李岩在风霜傲的压阵下走到了朔台中央,毫无办法的时候回转过头冷问道。
“你救你三哥的概率会因此多上一分,毕竟名次前后的奖赏选择也不一样,我想你懂我的意思。”离弦笑也不多说更详尽的话,当先弯拐了出去,李虚毅苦笑叹耐一声也随之跟了出去。
接连走过三两个经营绫罗绸缎的铺子,又过了四五家临水别筑的风情客栈,终于在邻近长街巷陌的僻静之处,找到一家以黒\焦木作为牌坊的铺子,却是做棺木生意的。\
等李虚毅走进去的时候,离弦笑早就洗涤了满衣的风尘在内迎候了,虽然不知道相谈所问何事,但是凭直观的猜测,李虚毅知道必是拉他入伙的,究其原因,自然是他目前无门无派却硬闯到了武斗决赛。
揭过了旁与红白漆木的棺板偶有粘连的幕布,李虚毅只闻道一股药炉之气,其中紫灵花与浅芊草的糅合芳香犹为清隽袭人,诸如斑斓蝶翼、青枫木等祛热的配佐药物更多,也有浓烈如蛇胆酒和爆尾干籽的药引,总之,仿佛就是浸透在一片玲珑妙致的药海中间。
其中的铺成设施是极简单的坛子和罐子,与还在蒸烧的药气连在一起,噼啪柴烧的火烟味与咕咕作响的一个碗碟喷跳不已,临水的是千奇百怪的炼药,围聚在炉底的火色也是各异,幽蓝和青碧是主色调,原本寻常的明黄和赭红火焰倒是不容易见到。
李虚毅停下脚步,站在一张临时搬过来的古沉圆桌前,就着凳子也不知道是该坐下去还是礼貌地咨寻下离弦笑,从始至终,离弦笑只做了将四指并垂成片叶形状的请势。
“李公子来得果然不慢,其中的招待不周还请见谅,碍于金陵城今日的旁查,在此处聚面倒是我的失策了。”一个白衣混成如着素绫的婉约女子转过微翘的嘴角眉弯,似笑而非笑。
她的头发很长,垂到了腰侧却并不显得散漫,皮肤白皙得常有与梨花竞艳的雅致。不是第一次看到天之凌,李虚毅仍旧像是观摩一副妙手偶成的画作般,对她掠过随然翻成浅短白净蕊瓣的落笔。
“哪里,从昨日李煜被刺客刺杀后,这条与秦淮河一字笔长的街道最是盘查得紧,江湖上还有传言说是锦龙会的人员干的,为的就是给南唐国以示威,华府的十八铁骑我就经常见着他们在台下外围转遛不停。”
李虚毅浅品了离弦笑所斟来的一杯茶,显然,这是秋菊的淡茶,微涩却带有某种向阳的蓬勃香气。但在舌尖无意与叶芽相触的一刻,他忽然感到,所有的感官都沉浸到了一片虚拟的暗黑中,沉沦还是挣扎?好在他及时睁眼破除了此片迷嶂。
“听说李公子此行要去名剑城修习剑法,不知是真是假?”天之凌不再站着,倒是她踏着芳步凌着木板走了过来,款款温柔的面,仿佛是在努力给人舒适的观赏视觉。
“不错,名剑城作为天下大派,实是除开锦龙会的第一门派,其中二十四剑风尤其是剑道之极,也许也算是武道中的巅峰,我早与和我同行的两名好友约好了在彼处共同习武。”李虚毅缓缓说道。
“不知李公子对暗夜联盟熟知多少?也许,我现在给公子留下的就是拉拢的第一印象,不过我还是想聊听一下,作为补偿,我这里有几味去心火、化内伤的疗效药,虽不能治好全部伤痕,但对于下午的炼器大赛却帮助极大。”
天之凌有条不紊地说道,还带着时刻不停的利诱,极自然的给予,倒让人很难拒绝。而李虚毅对暗夜联盟的了解也仅仅止于江湖上闲言碎句的聊说,也便如实说了。
“你把暗夜联盟看得太简单了,它既然是由天下诸多门派击败的,尤其是在十二年前江湖风云榜上,排得上名号的人物齐出领军的情况下,是一次斩尽杀绝的围攻。
分为明击和暗斗,可能你会听到很多成名人物说不曾参加此次围攻,但是他们在暗面上完全参与了,包括青尘子这样不问世事的老头和数十年来自困与镖咒地的周扬,像风霜傲这些就更不必说了。
他们此次围攻自然是为了得到某些东西,极强的辅修功法、内外元的熔炼术和入梦夜练的神女梦诀等,在暗夜联盟的全盛时期,无论是后唐庄宗李存勖的天生霸主,还是郭威这样手持明月珠与沧海玉两样秘宝的睿智人物,都对它极为恭敬。
但暗夜联盟从不以有形之力现世,它潜结在暗处,这也是它自称为暗夜联盟的主要原因。本来是没人知道它的神秘所在,直到青池宴与苗训开始结交,暗夜联盟不断暴露。
在最后已算是所有门派合力的围攻之中,溃败于无形,可能你现在还会听到有人说它是当时第一江湖门派又或者想要吞并整个江湖等言论,那都是虚撰的言论而已,为了满足他们围攻的贪欲。
我和离弦笑可能是此战仅存的两名遗孤,好在我们足够坚强,并发誓要重新来过,重新建立起新的暗夜联盟,如果可以,再达到父辈们终生渴望企及的目标。”
天之凌忽然将相如求凰琴拿起来乱拨起来,字字关情,泣事如咽,在打小颇涉琴理的李虚毅听来更是颇多感慨,但她忽然在弹到一半忽然按了下来,如坐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