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逝上前干涉道:“寂灭大师本就是要圆寂,正得其道,还望诸位大师暂且原谅我们殿主这一回。”
那起首之人又道:“此事对我寺的威望触动甚大,兼且李施主强吞了佛魔双合的菩提珠,若是没有我似方丈代为驱除,恐有生命之威,余下的人还请自便。”
贺宏翁干咳几声道:“这位大师,难道锦龙会人员也不能例外。”
那僧人又重复一遍道:“除开李施主一人,余者自便,这是方丈之意。”
许鸳如不免急道:“那你们寺院是要怎么处置李虚毅呢,若是你们先骗我们,之后却将它秘密交与朝廷,那与直接杀人有什么两样?”
这时,大相国寺的方丈出面道:“如果列位不够放心,可以留下来,此地乃佛门重地,向来讲究以德报怨,不过,李施主杀戮甚重,需要在本寺多待一些时日。”
江水逝道:“需要待多长?”
该方丈不悲不喜道:“短则数日,长者数月一年,要看李施主造化了。”
钱恨费道:“你这不是欺人之谈么?”
该方丈将手一挥道:“从来恩怨难了,你们李施主破坏了此次炼器,总也该留下交代吧?十八罗汉阵与先天三十六金刚阵,开始布置!”
大相国寺的武僧天下闻名,兼之锦龙会那边的救援又到了,穹苍殿人马费了无数的口舌,都是无用,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虚毅被一众武僧带走。
李虚毅想要反抗,怎奈全身毫无力气,眼见明天就要开始为期数日的炼器工艺品拍卖,他现在却被这样一个意外沿路截断了,不过,好在这些武僧,并没有要将他身上的两柄长剑给搁下的意思。
离弦笑拉着天之凌道:“我们走吧,所幸这次得到了墨玉座,希望我们这次并没有白来。”
天之凌神思柔弱地回头看去,发现穹苍殿的一干人马,并没有一人有主动离开之意,其中尤其以江水逝和许鸳如最为主动,也不便再说什么,转身与离歌走向了暗处。
其他门派的一众人在停歇了许久,各自不等散了开去。
夜半昏黄的时刻,江水逝想起了李虚毅所炼制的巨型工艺品“情义三人行”,还没从莫离兮为首的建隆镖局中领取到,就临时与许鸳如结伴走了去王朝会馆的回程。
“你看,这不是暗夜联盟那批人,在会馆中明抢暗争得手的‘正剑伏魔’系列雕品么?怎么好端端的要把它砸了呀?”许愿走到一盏薄灯笼罩的路弯口,惊讶地看着满地的碎片。
江水逝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沿路又碰到有三个类似的碎裂品,就散落在会馆之外,可能是为了泄愤吧。”
许鸳如道:“但愿如此吧。”
蹒跚了三两脚步声,这两人一同在开封城的夜间消失了,而街道边的另一个门檐边旁,又缓缓走出一个人来,此人正是天之凌,她还穿着一身素雅的衣服,不过身旁并没有离弦笑跟着。
她低低地喃念了一句:“还好没被她们看出什么,不过我们也该戒备了,嗯,还是去大相国寺去看看他吧,就算我有一天会杀了他,可现在还不到时候,反正就是瞟几眼,看他死了没有。”
这样一阵似是而非的凝想之后,天之凌直是夜露惊鸿地穿尘走去。
却说李虚毅昏昏沉沉地被引到了一个四壁皆空的暗室,那方丈教人把他松开坐定到一个蒲团后,便将那些武僧遣散到世外守着,他缓缓走到李虚毅跟前,似是在长叹道:
“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将你关押在此?”
李虚毅懒散地答道:“反正我知道不是为我疗伤就是,你们大相国寺与赵匡胤那帮建立权势的人,本就是一伙的,所谓沆瀣一气,想杀我就直说吧。”
那方丈摇摇头道:“老衲为什么要杀你?我只是见你习武天赋奇高,却不知道行正道而感到有些可惜而已,你既学剑,当知剑道,老衲还是先给你讲个佛门故事吧。”
李虚毅则淡淡道:“你眼见我伤重如此,还给我唠叨什么佛门故事,可见你们这些和尚,只会假惺惺作态。”
那方丈道:“你可知‘安禅制毒龙’?”
李虚毅道:“不知。”
那方丈沉叹一声道:“连缀着王朝会馆与帝都酒家之间的那弯深水,曾有一条毒龙化成了桥身来欺骗大众,最后被三位本寺僧侣降伏,是以佛法无边,只要心神安定便可不受迫害,而那座断桥最后坍塌便是为此。”
李虚毅将身子侧伏在墙角的干草堆里,他现在的体力颇为虚弱,连同身上的伤痕也略多,对于这迂腐方丈念经似的成佛段子,简直烦躁得要死,就差扑身而起前去找他决斗了。
他痛苦道:“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那方丈道:“自然不能,老衲还会告诉你这三位僧人的名字告诉你,第一个唤作惠夜,便是寂灭和尚的师父;第二个惠乔,是得道有成的俗家弟子;第三个唤作惠宏,又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蜷缩着身子,李虚毅捂住耳朵,巴不得这穷和尚早点走人!
那方丈又道:“施主既然以‘弑帝’自居,那老衲也就明白地告诉你,千万别试图挑战赵氏的皇威,我刚才提到的三人,全是大宋朝廷的护佑之人,便是你们所口传的老祖。”
“你不要用这种言传恐吓我,你怎么不说连你自己在内也是老祖之一呢,”李虚毅举起任雄剑就往那老方丈刺去,其实他是要故作凶态,好让这瘦骨嶙峋的老僧退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