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穹苍殿人马被李虚毅的这一式所带动,一时士气大振,手中的器刃纵横无前,而作为殿主,李虚毅也是奇招连连,仿佛是把整个天穹都像玻璃卸了下来,重重格挡了周婉冰刀光。
一连数柄尖瓣飞刀,比气势凶狠的大雕更为迅猛,似是要挽回略显溃败的心气,周婉冰暗藏在子夜弯刀中的绝藏式,嗖嗖然发作出来,漫天星寒,刀棱所透散的冷光,直让李虚毅也不得不凝神以对!
江水逝回身去救援其余诸人,场上形势大为缓解,占据绝对上风的,很快就像星河倒转般成了穹苍殿的众人,田辰本来颇为自如的,被群杀而至的锋气压制,狼狈之中连幽鬼冢的许多独门秘术都来不及施用。
“我的暗器功夫比起周婉冰还是差远了,不然,以我的刀剑双刃心,怎么可能会挡不住这些尖刀。”李虚毅左右腾挪了好几个方位之后,剑芒噌噌大起,神威大发!
周婉冰哪里能料到李虚毅的招式诡异如此,先前还是进退有度、攻防俱佳的平允形攻击,现在,居然末路狂飙地擎出了三绝剑之一的“放浪形骸”。
但这一招哪里还是在秦淮艳会时,初次意会的时候,战神一怒,赤血万里泛光,兼且剑中暗藏了魔煞噬魂劲的吞噬之力,卷荡长风,用作堂堂男儿的傲气!
周婉冰就像是迷失的船帆被飓风袭击了一般,脸色微变,如果在此时动用绝招的话,必定会加速元力的消耗。
而据她所知,唐鸿等一行人所图非小,他们虽还盯着丐帮的势力不放,可先前早已有了掠夺威赫镖局之意,一连数家中小镖局被吞并便是明证。
如果眼下与李虚毅两败俱伤,那在即将来到的镖局大会,她与唐鸿的暗器对招反倒真失了胜负手,镖银失手之外,她还可以凭借大会上的绝对技能获得后续的赞助投资。
这一番权衡,就先生了退意,便如春风乱生,快而无痕地立足在了一丈之外的碧草上,而她作为威赫镖局整个拦截的风向标,使得田辰等人俱是引招回身。
“就这样还配在我面前出现?记住,别打穹苍殿的主意,”李虚毅威风凛凛地看着周婉冰,把燕姬犹豫中还未来得及饮下的薄酒端过,“燕姑娘,你这是要犒劳钱恨费么?对,他刚才的表现极为英勇。”
他顺手就酒杯递给了钱恨费,钱恨费将手中的率意愁笔一收,心里颇是感激地把这杯沁着碧波的酒液给喝下,抹嘴之余还自夸道:“那是的,田辰那小子,还不够我尿一壶。”
燕姬脸上飞上腮红道:“明明是李大哥一举发威在先……”
周婉冰冷冷沉喝道:“李虚毅,你果然没死,那我先放你一马,等到他日,我必定会重来的。”
说罢,也不过多纠缠,直接远遁离去,以李虚毅如今的凌厉剑式来看,江湖广传的风霜傲断臂之事,还真是他的手臂。
既是如此,更没有斗战的必要了,她还没想着拼死斗狠。
李虚毅亦是入轿,忽听那老奴自我掌嘴道:“李殿主凭白受了这一番堵截,还要怪在小的身上,主人早就吩咐过,在请列位上轿之后,是要在鞍马之前,挂上特定信物的,这样,任是再不惮死的人,也是不敢来犯的,还请恕罪则个。”
“哦?却是要挂上什么信物?”江水逝插嘴问道。
那老奴掏出一面锦旗道:“便是这个,你们穹苍殿的旗号,尤其是旗帜上的‘弑帝’标志,就连锦龙会之外的势力都会退避三舍。”
李虚毅道:“这倒是奇怪了,现在的江湖不都传言我已身死,穹苍殿也将就此分崩离析,江湖上的势力又怎么会卖我们的情面。”
那老奴道:“李殿主这就有所不知了,风霜傲作威作福已久,天下间想要杀他泄恨的人极多,却只有李殿主做到了此事,风霜傲虽只是重创,可他终究断了一臂,武功自然减弱,这外围的势力对穹苍殿很是感恩戴德。”
钱恨费挠着头道:“这就有些对上号了,我最近我在街角卖画,自号是宫廷御花师,可没一个人肯买,可燕姬夸口说我是穹苍殿的某某人后,价钱凭空涨了数倍不说,许多人都来与我结交,都恨不得一起跪拜成了兄弟,当时还觉稀奇。”
江水逝掩嘴笑道:“赶紧把银子给吐出来,沾了殿主的名头,还敢不充公,该罚。”
燕姬嘀咕道:“明明是我的广告打得好,我就说了嘛,穹苍殿现在虽被朝廷所忌惮,在江湖上还是有许多同道支持的,所以,以殿主的名义销售市场极大。”
钱恨费好容易才插到话,激动道:“哼,我惊天地、泣鬼神的绘画技艺,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夸奖,燕某人损我我已经习惯了,连军师也欺负我了,殿主,我可算是盼到你出来了,就让我翻身农奴把歌唱一回吧。”
李虚毅用手轻削了一下钱恨费的肩膀,笑道:“说得那么可怜,才刚敬了你一杯酒,还想要穷赖些什么?走吧,发现你也不闷骚了,看来燕姑娘把你调教得还是很好的。”
燕姬撇嘴道:“谁说的,明明是他硬说卖画可以大大地攫取一笔的,我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自然就跟他……跟他走得近了些。”
白衣侯是过来人,不免好笑,还是吩咐那老奴重新驾马向前。
又费一路的转折,不过这次没有多少的拦截,反而有更多的人在沿街呼喊着穹苍殿的名号,显得激动异常,毕竟,这等阵容和煊赫的旗号,还带有李虚毅直线窜生的声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