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虚毅只道鬼面人是信口开河,但一截金箔连绢书被借着信鸽快飞而来,从略看后他就彻底震惊了,那是赵匡胤的亲笔手谕,是传给高怀德的,让他率领禁军与锦龙会全部精英务必找出黄金。
鬼面人解释道:“这些黄金可不是凭空而来的,刺客门起从战国就建派,在五代之前都是由豪门贵族作为后备财源,中间又有许多王侯的嫡长子为求自保,特意来接任门主之位。
在唐末达到了最巅峰,但因为一位门主的暴病身亡,来不及嘱托,原本代代积累的巨额银两就此失踪,而宋廷的星象师苗训,天纵奇才,推测出它在开封,具体地点却不知,因为口风不密,被赵匡胤激成自杀。”
李虚毅道:“纵使如此,这种传闻就像是沧海玉和明月珠一般,谁知道呢?”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后周秘宝拥有逆转乾坤的能力,可能就跟这宝藏是挂钩的。
鬼面人忽而温柔道:“你放心,我绝不是一个丑的人,相反,我妩媚而且多谋,能与江姑娘一起协助你,你真的愿意错过这样一箭双雕的事?男人大多三妻四妾,我并不在意你迎娶几位,我只希望我是你的第一位,名分是正妻!”
她的声音款款动听,就像弦声抚过流泉,颇有香酥的音韵,让人听之辄醉,就凭这莺燕妙音去猜测这鬼面人,樱唇妖面,肯定也是人间绝色。
但李虚毅淡淡说道:“可惜,正妻这个位置在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而且,不可取代。”
鬼面人有些意外道:“难道是江水逝??”她的眼神闪过幽怨而又轻恨的神色,牙齿的颤声浮在那边的歌舞之中,分外明显,就凭这瞬间的失态,李虚毅自嘲地发现对方竟然是认真的。
李虚毅淡淡道:“在我觉得自己能配上她之前,她是谁,其实不重要。”说罢,他想都不想就从拱桥之头跳到湖波中去,其时仍处于冰棱寒冬,跳身如水对常人来说会让身体寒颤不已,可李虚毅不在其列。
鬼面人闭上双眼,眼前的世界轻轻摇颤,似是要像野凫那般泅渡,渡一场属于她的情苦。她的嘴唇抖动,本想要喊劝李虚毅让他回身,但是,她眼波充满艳羡地望向歌舞声中回眸的江水逝,终于凝噎了一下。
一缕青丝被她从云鬟上拔取出来,轻袅送开,就在那一刻,鬼面人觉得自己化成了那个跳楼的怨情女子,连同最初的倔强,摔碎了坚硬的地石板上。
绝望中她忽作乐观地想道:“李虚毅虽没答应让我做他正妻,但是,他也没有拒绝我成为他的女子呀,嗯,我还是可以慢慢去取代那个人的位置的,哎,只我向来高傲,又何曾屈尊至此。”
鬼面人这一番辗转念想中,李虚毅已然快迅如鲤鱼地向烟露台游去,臂划开水波,他侧翻了一个弧度,耳朵刚露出水面就听到一个娇怜中带有轻怨的声音道:“哼,你活该被冻死,不过,我认输啦,那瓶解药其实是在岸上大树的鸟巢里。”
“很可爱的女子,”李虚毅向江岸看去,恰看到一棵两手合抱的古树,本来拧着的眉头顿时松了下来,柠檬色的脸颊忽有了笑意,“我突然很想知道她是谁了。”
他湿淋淋地从湖上窜游上去,果然找到了一瓶玉黄色的药瓶,但等他冲进烟露台,将“江水逝”的娥眉转至身前,却愕然发现这人哪里是他的军师,分明就是与她身形相近的女子。
李虚毅一把推开她后,刚要向未央楼追身过去,不妨眼前女子轻声细语说道:“公子慢走,我这里还有一个锦囊给你,是一个女子交代我的,她说若是遇到有人湿淋淋冲进来,就把它交给他,想来就是你了。”
“难道被耍了,可恶!”李虚毅很快就接过这个素香脉脉的锦囊,有一张绢纸斜展开来,字迹却还是先前的娟秀风格,他气呼呼地斜看过去。
纸上清浅如白话道:“我输了结果,但赢了过程,想知道我是谁吗?来抓我啊。其实我从秦淮艳会时候就已经恋上你了,当然,你并没有见过我。”
而未央楼上的那抹倩影,已然随着凉夜落幕而消失,之前嗔怨的口吻就像花香一般浮着,悠远了很久。好神秘的女子,李虚毅呢喃着从未央楼一带的宅门中走了出来。
恰好江水逝与钱恨费从前方走过,他不由分说将拦下来问道:“军师,你惯穿的那套衣服呢?我今天碰到了极为奇怪的一幕。”
江水逝随口答道:“这个啊,我之前看到一个侍女怪可怜的,就将衣服拿给她了,不过她好像出去看舞龙了,殿主是掉进水里了吗?”
钱恨费赶忙脱下外衣给披上,李虚毅只苦笑道:“这事说来话长,后天就进入到汴京开封府了,我这两天估计会去猎杀悬赏人物,有唐鸿的帮助,我只要再杀一人就可以稳稳成为刺客之王,许鸳如那边你们再多照顾一下。”
江水逝道:“还记得上次我说给你的青琐功法么?这次恨费无意给一契丹商人绘画,无意中居然得到了有关此物的谣传,你要不要听一下?如果属实的话,那倒是极为巧合。”
李虚毅道:“哦?不妨说来听听。”--1515+dxiuebqg+2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