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巨阙教古奇连重伤的白衣侯也不放过,好在莫纱如及时救援,戮力流星锤与落英繁丝掌空舞成一片。原本被擒获在侧的裴诺之,在绳索被解后,更是歹毒异常地从江水逝后背偷袭。
章冠云寒枪拖沓,正与代樱奋力强斗,如此弱势的拼命时刻,他没有任何求饶之念,而垂敛着红裳不动的许鸳如,就像鱼儿在场边游弋,既不上前帮忙,也绝不反戈。
李虚毅的任雄剑在威力大增后,又是抢出了“酒之意剑”,他全身楼兰玉琼浆的酒气蒸腾如雾,攻势凌厉非常,青尘子却是将七种剑风融合一体,直接反杀过去。
圆融并发,犹如集中兵力猛攻一处,比起单体的攻击自是强化许多。但听砰的一声,身形如歪瓜裂枣般倒下的,却是一丈之外的裴诺之,而江水逝则被李虚毅牢牢护定在胸前。
江水逝嗅着李虚毅身上桀骜不羁的男子气概,微觉沉醉之际,青尘子的长剑惊险十分地从李虚毅的脖颈边滑过,剑转为钩,后者的发梢犹如秋叶纷纷落坠。
纷乱中似是有着风吹的静寂,她伸出莲藕似的素白玉手,将几缕发丝牢牢握紧,云淡风轻地将它藏在怀中。长发的梗线犹自蘸着花染的红,英雄血,来自青尘子杀人夺命的剑!
“快,都退到那边的崖口。”江水逝扬起脸庞,坚决说道,只在一瞬间,她似是又恢复了妖智军师的本色。
从来路被堵死之后,穹苍殿人马寡不敌众,不是惨死就是重伤,此刻又听得江水逝如此指挥,虽是不解,但从李虚毅闭关的八个月中,江水逝参与了很多事的决断,让众人无不咸服。
于是,白衣侯等人在李虚毅的拼死掩护下,残兵弱将地挨挤到了百丈群峰的崖口,青尘子被古奇等人积极冲抢下,反而失去了与李虚毅对招的身位。
他料知几人必定想要利用皇族夜斑鸟来逃生,合掌轻拍之下,有两个芳甸绣红的女子,从容在洞口上掩藏极深的岩石之侧,瞬间连发出十数道劲道极强的弩箭。
之后还有磅礴势大的飞蝗石,犹如云朵临地一般,击打在刚从“剑佛”龙炎剑气中脱身的夜斑鸟头上,此鸟呜咽声鸣,双翅下摆,踉跄地跌走在林木上,别说是驼人,就是自保还有不少困难。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倩儿与唐婉儿这一对姐妹花。她们原是青尘子一早就布置好的,若是白衣雪和范逸稍有不从之意,就直接用暗器袭击。
以唐碉冠绝天下的暗器功夫,加之白、范二人未防,得手的概率几乎是十成十的,不过,“剑佛”龙炎的出现,使得精心布置的这步妙棋暂时失去了用武之地。
青尘子对着李虚毅说道:“你别无可逃,而老夫也不想用你们的血玷污了水颜剑,这样吧,你们跳落山崖,若是中途挂到了哪棵树上,又或者抓住了缠藤,侥幸不死,老夫都既往不咎。”
李虚毅冷哼一声,为保全之计道:“莫纱如姑娘乃是百花楼之人,白衣侯重伤临身,都与穹苍殿无关,你难道也准备将他们一起逼身跳崖么?”
青尘子道:“临死前还讨价还价,不过,今日我名剑城双喜临门,就当是喜庆时分的一点彩头,那我便放过这两人。”
莫纱如形只影单地走到了代樱等人旁边,白衣侯却挣扎着站起道:“青尘子,我们交友数十年,及到此刻,我算是看清你道貌岸然的脸孔了。我身为穹苍殿之人,又怎能临死逃脱,李殿主就不必特意保全我了,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李虚毅还想再说什么,白衣侯轻道:“我本已重伤,苟延残喘又要干嘛呢?你就别劝我了。”
霜面骨冷的萧易水,却在此刻对青尘子下跪在地道:“师尊,徒儿不肖,还想让您老人家法外留情,若是此愿得偿,日后便是赴汤蹈火,弟子也是在所不惜。”
青尘子道:“除了李虚毅,其余之人并不是不可斟酌,你起来说话吧。”
萧易水耳根躁红道:“我想让师尊放掉江水逝姑娘。”他在滁州李府对江水逝暗生情愫,此际为她求情,无疑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晾明说白了。
青尘子抚掌大笑道:“愚徒儿,慕羽登临城主之位,这中间的许多事情都要由你出力,为师不但答应你的请求,还准备释放江水逝之后,特许你与她择吉日完婚,如此可好?”
将敌人转变为自己人,还有比这更划算的吗?
萧易水大喜过望道:“徒儿感谢恩师成全。”
但是江水逝却冷冷说道:“你们师徒两在那白日做梦,都还没问过本姑娘是否愿意呢,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青尘子更进一步道:“江姑娘,你正处于芳美年华,萧易水又是器宇轩昂,你两人若是成婚,必是天从人愿。当然,你若是不接受,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为一个无名门派赴死,值得么?”
江水逝不假思索道:“情义无价,自然值。”
李虚毅轻叹一口气道:“你为何不多替自己想想呢。”
江水逝道:“殿主,许我为你耳语几句再告别吧。”
说毕,轻踮起脚尖,在李虚毅耳边轻声喃念了几句,青尘子用元力干扰听着,无非是儿女情话,萧易水的心,瞬间就掉坠到了寒天冰雪里,江水逝拒绝自己,真的只因她所动情的是这眼前之人?--1515+dxiuebqg+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