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虚毅等三人出来之时,在场诸人全部围定在一个合锁千秋的古印盘前,这古印盘嵌在一块异常深厚的大板石底下,中有一层类似魂气的黑光惊遁仰天,反噬之力不时涌现,想来之前黑幔上的异状就是由此而出。
却见宋终郑重其事地将怀里的一块斑黄薄玉,合掌在古印盘中间的云形凿面中,观其尺寸大小倒是颇为吻合,只厚度相缺甚多,这古印盘并没有因此而出现挪移和下缩,反让武刚的眉头不由得深凝起来。
青蝶饰冰雪聪明道:“我说你们错刀狼堡不远万里来此,却原来是为了沧海玉呢,宋终刚才的那块薄玉显然就是得自秦淮艳会的所谓秘图了。这李府周遭我们都细细查过,解开这古印盘就等于解开了这座宅院的重要玄机了。”
话毕之后,她忽然左右顾视,皱着眉头奇怪道:“许鸯亦这鬼灵精又跑哪去了,怎么来一下就玩消失呢?该不会是和我们玩捉迷藏吧。”
隔着门外槐树叶动的离声,她似是听到了破劲穿空的响动,难道,许鸯亦这丫头真的不声不响地走了?其实,许鸯亦这种诡异消失的方式,青蝶饰早已见怪不怪。
在许鸯亦成立独霸宫之前的四五年,这丫头不也颠三倒四地去了河北、淮南、山西、太原等多达十个路州府么?最后还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套出来的,而那之后,许鸯亦似乎幽僻得只剩下她这个朋友了。
武刚冷哼一声道:“难道你们名剑城来此不也是为了此物?”
徐慕羽含笑不语,眸光中却大有细看好戏的悠然,独有墨门的肖游在来回踱步思考着。江水逝眼见诸人无策,在李虚毅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李虚毅略加点头后,双手横在背后不落言荃道:
“众人可认识这是何种古印?根据《万印章籍》所录的图文解释,这是佛宗的‘卍’字化云印。此处位处地阴之泉,泉即为五行之水,需要土石之类的宝物镇压破解,玉者,万石之大宝也。
‘卍’字按其笔画,一分为四方之勾折,意为心生四脉,齐修方可以阅读佛理经纶,再以大彻大悟来达到完美的法相。所以以此意象来推衍开去,此印若要破解,必须要由四块玉石共同嵌合方成,恰成高飞在天的佛家之沧云,而宋终的那块薄玉无疑是其中一块。”
肖游不以为意道:“谁知道这是不是信口开河呢?若说其余三块,一时之间又到哪里聚集呢,另外,谁知道,集成这四玉是不是就是后周秘宝的沧海玉呢,这种时候,我想即便是身拥奇玉的人也都会选择袖手旁观的吧?”
还是萧易水统摄群伦似的总结道:“既是如此,大家把身上的玉石都掏出来一试不就好了,大家不远千里来聚于此,虽然所图各异,但我想没有人愿意中道回去吧?我们虽是身属不同门派,眼下暂时合作一下还是有共同基础的吧?”
他语调是极温和的问句,使得众人都沉陷入一种静寂的思考,,还是一直沿路身随的无由女打破沉闷道:“我先来吧,这是我的雪凤玉,以顺时针沿绕过去,希望众位都不必各自藏着掖着。”
反正都只是一种合理尝试,顺承过去的名剑城诸人,徐慕羽掏出了一块自小佩戴的雕龙翡翠玉,青蝶饰则摸出了父母遗留的紫灵白璧,以此绕经,除了赵无痕、周婉冰少数几人身不藏玉之外,武刚的金琅玕、天之凌置身事外的碎癸玦,也是被掏了出来。
肖游把合乎其形的玉石全都收聚试验后,李虚毅的青琐云佩、无由女的雪凤玉、宋终的轻薄黄圭,还有石醒暂用的沙陀家族尊宝——长钩镶符,都成为个中之选,李虚毅面对着嵌合得接近无缝的四玉,联想到得自慧嗔大师嘱托的古玉膏,心有瞬时通悟的感觉。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周婉冰不免有些焦急道,整块古印盘并未有任何的松垮迹象,犹如清风吹石而丛石不动一般。
赵无痕凝眉道:“也许,这宅院并没有什么异宝吧?”
武刚不免勃然大怒道:“赵匡胤这老儿,又拿些破玩意儿让我们四方奔走,若有个一天,我必定率领错刀狼堡的健儿们端了他的锦龙会。”
怒句刚一说完,大石板发出隆隆的声音,竟是霹雳弦惊的中空下陷,整座李府都起了微弱的震颤痕音,直到这块巨石缓缓地沉到了一定程度方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