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此,石虎驱赶着虎狼之兵迅速前进,不到半柱香时间就已进驻朗州城,直逼着周府外围而来,伊洛川虽是惊慌,却反从雕栏处退了回来,此刻纵使乱逃,还能有比周行逢的大本营更为安全么?可惜的是,他失算了石虎与张文表之间的里应外合。
一时风起云不测,周行逢连派了两员猛将前去阻截,作为主将,他必须观战并随时做出应变才是,但他还是亲披上了铠甲,黄忠尚且不嫌老迈,况且是他两手能开强弓的本人?
“不过是数百人马,就算本事通天还能将朗州城怎么样?何况你那两员猛将可是万人敌,取什么铠甲,来,我们该饮酒的饮酒,该弹琴的就弹琴。”邓氏一脸笃定说道,此时此刻,周行逢的任何惊慌都可能会让伊洛川笑话。
于是一行人,又是重回到府院的厅堂宴席上,琴声忽起,灯红酒绿,还是不减热闹的坐聊着,可连同唐倩儿在内的几人,都对外围的平定极是关心,虽没到风声鹤唳的程度,倒也比心不在焉多出了份量,酒菜都不加动着。
“报!王将军被十名玄武死士分尸,张文表正在疾行挑衅!”周行逢眉目惊跳,这可是数日前还以一人之力威震城郭的勇猛少将啊。
“再报!程将军二十招内被石虎斩首马下!石虎现在已经率队而来,我方兵士正强力支撑!”这程将军从追随他以来,胜多败少,战场经验丰富,是他最倚重的虎将军啊!
“还有哪位将军敢去掠阵?”其时,周行逢帐下的将军裨将都已云集在宴席之中,只是不曾入座饮酒,拱手垂立。邓氏此问之后,俱是鸦雀无声,就中还有两腿颤抖的,稍不小心还跌了个踉跄。
石虎与其死士之威,难道兵锋长犯至此?不寒而栗。
“看来,不但玄领卫队的死士可怕,就连这石虎也是一等一的将才,武艺高强,看来还胜过其父啊,终究是要我亲自出马了。撤掉酒席,门外将士们,替我取出我的重剑和长枪来!”周行逢自知军心离异最为可怕,现在必须要有人胜之才能重振士气。
李虚毅眉头一皱,周行逢此番出去后,就算战死,那也不能算是他为聂娥报的仇,若是侥幸得胜也是酒席告撤,七绝百病粉更是无从下手,岂不是全部计划都将成空?
他突然拍案而起,正义慨然道:“区区蝼蚁,何用周将军亲自征讨,得蒙将军配以高名,今天我李虚毅说什么也要与之一战,我就不信石虎能吃人不成!”天之凌和无由女俱是心生担忧,战场驰骋可不比江湖武斗,那可是万方受敌的局面。
周行逢拍手叫好道:“果然是年少英杰,只是还需领兵多少相助,一千还是两千?另外,器刃可有随身带着?”他虽是从邓氏口中听闻李虚毅连斗韩熙载和徐铉两家的轻俊五人,但还是颇为不放心。
李虚毅拍着胸脯狂傲不羁道:“兵士却是不用了,只我这人性喜饮酒,须得将军为我举杯壮胆才是。”如果周行逢会饮此樽,那他的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这也是他强冒出头的原因之一。
周行逢热血嗷叫道:“好,往昔曾有关羽杯酒斩华雄,今日复有李壮士破敌解围之心,壮哉!”他话毕,将李虚毅斟与他的药酒满饮而尽,只因七绝百病粉的药效是要等到一两天后才能生效,其脸上还是热烫的红。
但听鼍鼓声声,敲奏着窗外昏天尘氛的罩面,仿佛是雷雨欲来的山形地势,有一霎的光闪犹在雨落之前倏忽飞梭过去,是天公在渲染群杀漫天的势头吗?
李虚毅亦是在此时,如风过云地从周行逢府上率先跑出,他经过炼狱苦修之后的速度,再加上夜斑鸟的乘势配合,瞬息的鸿雁奔程,更是直接驾凌到战团中去。
他对玄领卫队中的死士自是痛恨不过,李重进兵败被诛,这股生力军亦是其中的逆助者,重要的是,翟守珣这厮无巧不成书地又出现了,这让李虚毅想不来都难。
他决定,这次就算是拼使出刑界的魂力,也是要将翟守珣给落斩马下,但是,这批玄武死士将他保护得死死的,怎么办?另外,石虎最是不能放过,石虎的爹爹石守信可是当年兵围淮扬的四大将之首。
杀人莫过诛心,击倒一个中年人又怎能放过他的爱子,况且石虎勇战天下却不免残暴多杀,对于他魔煞噬魂劲的魂命收摄有极大增幅。赵匡胤座下的其他三将(如王审琦、李处耘和宋偓),那只能一个一个前去报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