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冷哼一声,骄矜道:“韩家的‘三画剑’和徐家的‘江左子母剑’我还真是颇想领教,如果我此番以一对五输于你们,这观摩画卷的机会就让与首先伤我之人,若赢了,请你们在我李虚毅的名字前再加一个头衔——穹苍殿殿主!以任何角度来说,我不介意以你们两大世家作为开拓的第一步!”
他此话乍经出口,将两家咽在喉间的战意都瞬间挑开,可谓狂傲异常、霸道无双。别说穹苍殿他们闻所未闻,就冲着这股少年狂劲,徐铉从赏识变得无意隐忍,指关节敲落空中,便似一个信号传递到了徐离的眼神中。
“小小年纪就别那么狂,也不知道有没有这实力!”
“是啊,会歪写几个句子不代表武功高绝呀,文武双全的人何其少见。”
“何况剑道高深,纵使他是青尘子的高徒,看其年纪,比起不世天才徐慕羽来说也是相差太远啊……”
众人议论纷纷,显然是觉得不可思议,别说一对五,一对一能胜得其中一个便算是个人物了。但李虚毅毫不在意,更进一步说道:“两位文豪的就不必觉得胜之不武了,免得造作。”
看到李虚毅笃定的神情,韩彦的长剑首先脱鞘,弧线波伏之下,地动万里的伤人一招老辣使出,恰是勉力而行的五商上级招式,徐离亦是不甘落后,应手递出江左剑的拿手招式。
显然,两人都想尽快袭伤李虚毅,对于胜局那自然是如在预料的。李虚毅的长剑并不出鞘,身位斜退外加顺手推舟的撩拨,却是干净利落地化开了以攻为主的两招。
既然已经激怒韩家与徐家,那么对方出招必定急火攻心、失却谋划,即便合成五人的战力略胜于李虚毅,双方多有内心勾斗,李虚毅大可分而破之,但眼下,是他逼出其他三人动招的时候了!
剑字盘空,宛若铁锁横江般绞定在中间,铮铮声响后又是力道猛卸,所谓四两拨千斤,反让徐离和韩彦各退了一步,李虚毅趁势好整以暇地挑衅韩青等人道:“你们还等什么?不过,分鼎三纬阵就不用再使出来了。”
韩青顿时大怒,一下子想起当时惜败徐慕羽的事情,不过这一剑阵早已今非昔比,日臻完善的同时,他三人精诚合作,亦是将韩家世代贯穿的“画中藏剑,剑出如画”的剑意都领悟了出来,让困剑之力强增了一倍不止。
及此,五柄锋利长剑都是尖攒而上,形如翻江倒海地从外围拥入,招式衔接得几乎是妙手天成。韩家与徐家长期对峙的结果,便是让两种剑法沿绕着对攻破绽的方向前去增强战力。
所以,仓促联合的此时,江左子母剑与韩家三画剑如出同脉,各补所缺,仿佛是同体的剑阵一般,就是两家的掌权人徐铉和韩熙载都同是惊讶不已。
剑出五方,风走八面,轴心位置别压着一柄简单装饰的长剑,除了李虚毅之外,显然没有其他敌人,五人若有一人能趁势前刺一剑,后者自当受伤。
可是,铁剑浩然欲举,李虚毅的长剑陡然寒光乍泄,就像是一道刺眼的阳光钻进了眼睑,瞳孔出现了微末的盲点。长啸声起,花火如电,自是剑戟合破式中的第三十六招——“破釜沉舟”!
这一招本就出于项羽移兵救援巨鹿的战意,在此刻难能逆转的连般剑压之下,如虹星之破野,那种不战便死的决心从剑意中直接渗透出去,李虚毅正要抽转后一个反戈撞击,哪知,体内早有气血翻涌起来,似是仙傲逆鳞气在作怪,劲气强大简直是他所未能驾驭的。
剑卷风云,又是走招龙马的匆匆,李虚毅不得不分出部分内元力与体内异变的仙傲逆鳞气抗争,所幸他傲剑诀的下九式颇堪熟练,十数种步伐宛转环踏,应付这五人倒也能趋退自如,只是决胜之机一拖再拖,到最后是越加渺茫。
“该死,竟是仙魂血丝!这玩意儿甚少增强我的仙傲逆鳞气不说,这次还与前所隐藏着的狂病之症融合到一块,不等同于让我自动认输么?”李虚毅心下甚是怏怏起来,隐然之间有种不好的情肠贯穿宇内。
但他的长剑并不为之停转,剑柄在阔大的手心翻转腾挪,剑呈回旋,其出如飞,就像高雁的大翅翩连着无数多的回风,每一重回风都落有一重剑意,剑招稍歇而气势不减,让观者顿觉异彩纷呈。
坐庐下,萧飒听雨,雨似羯鼓般狂敲不停,节奏有疾有缓,当其静时,又有军队衔枚快走,马蹄声隐然起伏就像突然亮杀四方的破敌之招。
本来还待避走躲事的诸多儒生反而不走了,中有几人还不亦乐乎地在旁解说,把肚内与剑有关的掌故都随意夹带了出来,倒也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