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虚毅谨慎点头,方准备随同几人下峰之际,炼药坊坊主聂娥却是骑乘大鸟缓缓而至,一番简单絮叨后就回到了花幽筱本身的蛊虫,却听她皱眉凝思道:“其实,花姑娘的蛊虫并非不可去除,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能以自己躯身作为诱引来让蛊虫无形爬出,只这种方法最为繁杂,要求行蛊之人自身必须精通摄蛊之术,此术最难学成,普天之下也只有两人会使用。”
白衣雪第一个抢道:“两人?都是哪两人,如此一来,筱儿苦修《花月宝鉴》的最大阻力也去除了,兼之有虚毅的古仙芝,她总算能够康复了,只是她苦修时因为功法特殊,睁眼不能见到异性,哎。”
聂娥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说道:“一个是暗夜联盟的扁仲景,只是他现在久居不出,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听人说可能死掉了。”
范逸对江湖中事大有了解,知道她所说属实,想都不想就问道:“那聂坊主所说的第二个人是谁?”
聂娥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又幽冷地怪笑了颇长时间,方才语气平淡说道:“第二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错,就是我。”
“啊?”两人俱是大吃一惊。
反倒是李虚毅异常敏捷道:“聂坊主既然到此对我们讲出这等事情,必是做好了为花姑娘驱除‘万毒之祖’阳蚀蛊虫的准备,坊主舍命救人的医德在下真是深感佩服,恐怕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吧?”
聂娥却是从容淡笑道:“小兄弟不用奉承,其实我有此决定是因为我想到大仇未报,就此碌碌生存,尚且不如蝼蚁,所以才想用自己一命来换几位的报仇。”
白衣雪和范逸正自愕然待问,李虚毅却早接过去道:“可是朗州城令主的周行逢?余下,当年兄弟帮中还有一个张文表,聂神医是要怎么个报仇法?杀其人还是害其家?当然,我倾向前者。”
聂娥点头说道:“小兄弟说得不错,想来是我那徒儿伊青丝告诉你的,我那块匾额上的刻字经年累月后已成了名剑城的笑柄,别人若拿此问我我也只会一笑而过。
名剑城与朗州本身就有着牢不可破的关系网,何况周行逢与青尘子是生死之交,动他就等于要被名剑城通缉悬赏。所以割头报仇,必定是要让诸位舍弃名剑城,这对花姑娘的安静康复是极其不利的,所以,妾身选择以缓毒杀之!”
白衣雪问道:“却是何种毒药?”
聂娥淡淡道:“我所独家研制的七绝百病粉,能让一个人得七种慢性绝症和上百种顽疾,但是刚开始又不致命,直让人生不如死,而又痛不欲生,预计会在一年左右时间死亡。”
范逸立马接过去道:“白衣雪,看来你不用因为挪借元体,而牺牲自己拯救你的女儿,哈,不过这种好事自然非我莫属,你有伤在身,照顾你女儿才是为父之道!”
聂娥却道:“我却更倾向于这位小兄弟,只他刚才与你对招的实力,就足够去做此事了,他比较不容易引起注意,刚好可以借着名剑城弟子前去实习之名混进去。”
李虚毅很快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下崖也成了近期的既定之事,顺手而为也自无不可,放心吧,我懂得分寸,何况我有夜斑鸟,随风万里,比任何人都方便进退。”
范逸和白衣雪还想再说什么,莫纱如从洞里冒走出来疾声道:“幽筱又有些内元失调,可能又要两位前去输送内元力了,我先下崖去买些疗伤备药。”
这两人因此就快步走了进去,而李虚毅与炼药坊坊主聂娥的约定也就落定下来,他是想要为花幽筱做些什么的,而这次,显然是最佳机会,聆听窗外的风语,谁能知道这又是一场不知归期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