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花又觉得自己搞笑了。
她这算是仇富?迁怒?心里不平衡?她是苦日子过傻了么?
杜云实不过是命好生在富人家,他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又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又知道什么是世态炎凉?又知道什么是人情冷暖?
杜云实一把拉起谢花就走。
“你拉我去哪?”谢花抱住树杆不肯走。
“去我家,跟着我,我保你一生衣食无忧,不用受人欺负。”杜云实的黑眸紧紧的锁住她。
“收起你的同情,你的怜悯,我不需要。跟着你?什么身份?当丫鬟做你的下人么?我谢花这辈子都不会做下人的。”
“不用做下人,做......”杜云实说着说着就皱起眉来。
“不做下人做主子么?别傻别天真了,你走吧,别在这碍我的事,我可不像你只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一天不做事就要饿肚子的。”
“你可以在外面置办一个房子。”杜云实说。
“你小小年纪就想要金屋藏娇么?赶紧打哪来回哪去。”
谢花说完,把□□的草药仔细拍去泥巴,不再理会杜云实,自顾自的找起草药来。
到天快黑的时候,她又拾了一堆干柴,慢慢的燃了火,坐在火堆旁啃着干巴巴的烧饼,嘴唇干得起皮子了。在山林里她没找到水喝。
杜云实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去了。
没有工具,一天下来只挖到了十来株草药。她多么渴望有把刀啊。
抱着膝盖,她慢慢的睡着了。火烧着烧着就小了,好几次她被冻醒,又添柴旺火。
谢花并不是那种自尊到万事不求人的人,她决定去找王大夫,向他借把刀借把小锄头,没有工具,徒靠双手是效率不是一般的差。她不能坐以待毙。
喉咙干得冒烟,她吸了些树叶上的露水,勉强止住了干渴,便向镇上走去。
天还早,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街边的铺子都还没开门,还没到王大夫家门口,就看到王大夫药铺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像个木桩子一样的矗在那。他的手上还幼乓话东西。
那人也看到了她,飞快的朝她走过来。
“大壮哥哥,你也是来找王大夫的么?现在还早,怕还要再等会才会开门。”
张大壮摇头,“我来找你的。”
“大壮哥哥,这几日我有事没去后山也忘了和你说了,让你着急了。”谢花捏了捏鼻子,笑道。
张大壮漆黑的眼睛盯了半晌,看得她都有点心虚了,才哑着嗓子道“你被你娘赶出来,我都知道了,都是我害的。”
“不关你的事,只不过是谢屠夫报复我们故意在背后中伤我们,我娘也不过是因为小弟弟过世了太过伤心,才会迁怒于我,过几日气消了,就会接我回去了,我这几日住在醉仙楼的秦掌柜家呢,没受半点苦呢,吃的住的比家里还好呢。”
张大鬃诺亩西递给谢花,狐疑的接过来一看,是两株赤芝。比上次她采的那株赤芝并不小,年份只怕更长。
“给你。”张大壮说。
“给我?这不行,太贵重了,这能卖十多两银子呢。”
“你不要就扔了。”张大壮生硬的说完就扭过头不看她,他生气了。
谢花赶紧把赤芝抱在怀里,咧着嘴笑起来“要,要,大壮哥哥给的,我一定要。”
一阵阵暖流,从心窝子里激荡到四肢百骸。
这个世上最为她着想的人不是亲爹娘,而是这个被别人当作扫把星倒霉鬼的张大壮。
等到王大夫开了门,谢花就进去药铺把赤芝卖给了王大夫,得了十八两银子,王大夫说这两株赤芝年份比之前卖的那株更高。
王大夫在她临出药铺前说道“小花,昨日我去找小菜花,本是想让给你爹娘带个信来接你回去,才知事情原委。你爹娘也是一时气糊涂了,你还是家去吧,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恐叫人掳了去或者拐了去。”
“我知的,王大夫,我先走了。”谢花不想多说这事,毕竟不是愉快的事。
张大壮在街拐角处等着谢花走过来,两人一起去了铁匠铺,谢花选了一把砍柴的刀,挖药的小锄头铁匠铺里没有现成的,谢花与铁匠订了,明日来取。两样东西一共花了三百文钱,真是贵啊。
谢花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可能日日住在山林里,如今手里头也有些银子,不如在镇上赁个屋子安顿下来。
说实话,她其实很想离开这里,可是她一个人能去哪?往哪儿走保证没有危险?在这个地方好歹她挖的草药有人收给的价格公道,有几个相熟的人,总比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两眼一抹黑的强。
谢花把自己想赁屋子的想法与张大壮说了,张大壮也赞同,两人当下在镇里转悠起来,可转了大半天也没见到有写房屋出赁的。
转得肚子饿了,便在路边的面摊上点了两碗面,等面上来的时候,谢花突然瞄到王来福和谢广赋就在前面不远处。
她是多么不想见到这两人,可不幸的是两人也发现了她。
“小花,你这孩子跑哪里去了,叫我们好找,可算是找着你了。”王来福一屁/股坐在谢花旁边,气急的说。
王来福大概也饿了,又让面摊老板又上了两碗面,“姐夫,快坐下来吃碗面垫垫肚子。”谢广赋也坐了下来,冷着脸训斥谢花“你娘骂你几句,你就这样跑了,全然不顾家里人担心么?脾性是越发见长了,吃了面赶紧回家去。以后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娘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