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晟怒气冲冲而来,可百里连城不过是余光一瞟,唇角一愣,直接拉着贺菱芷往外走去。
前世不争,是因不愿阻挡了贺菱芷追寻的幸福。
今世不放手,是因百里晟不会给贺菱芷带来幸福。
“时辰也不早了,皇兄还是多陪陪紫妃,臣弟与瑾儿先行告退了。”百里连城笑嘻嘻的开口,完全把百里晟刚才的话都当作放屁了,他不想听到的话,一个字也不曾收入耳中。
便是如此,可百里晟除了怒火熊熊,又能如何?
大步上前,拦住了百里连城二人去路,百里晟虽不能轻易处死百里连城,但身为君王困住他亦非难事。
“靖王许久不曾进宫,便是被虏归来亦不曾相见,今夜不妨住下,也好让慕女官与紫妃姐妹多说会话。”百里晟找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却也在情理之中。
留下‘慕瑾鸢’才是百里晟的本意,可因百里连城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百里晟又不能说明原因,只得以此为借口留住他们的步伐。
“皇上真是爱说笑,臣弟自从七岁之后,便不曾在宫中住过,这可是父皇在位时下达的旨意,莫不是皇上要违抗了父皇的旨意不成?”百里连城声音忽地凉薄起来,提起那又爱又恨的父皇,向来不知该如何面对。
被百里连城搁在身后,贺菱芷一副柔顺至极之态,半句话也不开口,温柔的如同小绵羊,随时可能被欺负了去。
见贺菱芷低眸不看向自己,百里晟被两个人同时无视,是何等的怒火中烧可想而知,奈何百里连城有先皇的口谕,他为难不得。
“既然如此,朕便不留靖王了,倒是慕女官可以多陪陪紫妃。”百里晟冷声,眼中亦有利刃飙出,恨不能现在就解决了贺菱芷,看她还如何放肆。
“皇兄这话说的更是错了。”百里连城一脸色眯眯的笑意,大手重重的在百里晟手臂的伤口上拍打着,压低声音说道:“紫妃娘娘想要的可不是自家妹子的陪伴与安慰,而是皇兄你身体力行才对。大家都是过来人,皇兄懂得。”
话落,抬眸看向面色苍白的百里晟,百里连城心中快意不已,他的菱儿果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竟连帝王也不放在眼里。
只是,百里晟百般的挽留,目的只在贺菱芷,却又不下旨降罪,是太过喜爱,还是另有隐情?
百里连城理不出头绪来,自也不会知晓贺菱芷手中所掌握的证据,乃是他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的那道遗诏。
否则,怕是百里连城也会头疼不已的。
“瑾儿,今晚夜色正好,咱们还是快些回去,你爹爹定是等急了。”百里连城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连跪安也没有,便拉着贺菱芷扬长而去。
回眸,贺菱芷冷眸扫过百里晟那张阴鹜的骇人的脸,莞尔一笑。
有时候,看着仇人惊恐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比直接杀了他更为有趣。
留不住贺菱芷,百里晟只能拍暗卫前去跟踪,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可百里晟这招未免太小儿科了,贺菱芷即有如此重要的护身符,怎么可能随身携带,或是在这种时刻取出来呢。
是以,百里晟派去的人,要么是连贺菱芷真正的去向根本不知,要么便是无所获。
但这都是后话,直至百里晟死之前,也再不可能与贺菱芷单独见面。
“你这个贱人,是不是和慕瑾鸢一样,也存着威胁朕的心思,才敢背着朕错处那等龌龊之事!”百里晟的怒气无从发泄,慕紫苑便是他最好的出气筒。
惊恐的看着百里晟,这个男人多么狠毒,慕紫苑已经领教过了。
但她口不能言,肢体不能动,唯一能做的只有摇头,只有流泪。
看着慕紫苑苍白似鬼的容颜,百里晟的怒火更重,长臂一挥,拔出腰间的软剑,生生的将慕紫苑的一只手臂砍断,鲜血溅在他的身上,这才暂时平息了怒意。
“来人,传御医来,朕要叫这个女人活着。”百里晟没有余情的声音,冷的似寒冬的冰雪,生生的碎了慕紫苑本就不完整的心。
但后宫便是如此,一旦妃嫔失了权势,哪怕位分还在,亦不再是真正的主子。
更何况慕紫苑这副人见人怕的鬼模样,再也不可能复宠了,自是不会有宫人待她恭敬,若非百里晟一再下旨,连性命也不可能保存。
然而,对于慕紫苑的境况而言,能死方式解脱,如此不人不鬼的活着,才是真正的难受。
从寰紫宫离开,百里晟便直接去了合欢宫,清歌素来睡的晚些,倒是合着衣衫。
见百里晟一身血迹而来,秀眉轻蹙着,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吩咐宫人准备热水,亲自伺候百里晟沐浴,又为他处理好伤口。
见百里晟两臂皆有鞭痕,且皮肉被倒刺之物勾拽的血肉模糊,清歌已经确定这定是出于贺菱芷之手。
好在,贺菱芷已经安然离宫,清歌也毋须担忧。
“爱妃为何不问,是何人有如此胆子伤了朕?”待伤口处理完毕,百里晟一把抓住了清歌的手臂,力道之大,让清歌皱起眉头。
“皇上英明神武,便是受伤,也定是心甘情愿,臣妾不便过问。”清歌轻轻的开口,并未挣脱百里晟的钳制,唯有痛楚才能让她清醒,以免太过沉沦这段她注定握不住的缘分。
是不便,不是不能,或是不敢。
清歌的回答,让百里晟心中微微舒畅了些,不知是否与熏香有关。
“身子可是有动静了?”百里晟问着,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