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伊正始终没有找到,伊家却不能被轻易放过,抄家夺爵发配西北了,好歹没有被砍头,保下了根基。
后来,皇帝晕厥,楚锦钰用自己的鲜血写了百份孝经,祈祷皇帝的身体赶紧好起来,甚至把自己都弄得一病不起。
皇帝醒来,知道这件事以后心中大恸,派了不知道多少御医,送了不知道多少补品去五皇子府。于是,楚锦钰的禁足也被解除了,伊贵妃也被从冷宫放出来,只是贬谪为伊婕妤。
可以说,楚锦钰只是放了几碗血,便博得了孝子的美名,人人称赞,不知道多少人暗骂他太狡猾。
楚锦钰知道他现在在世人眼中再没了夺嫡成功的希望,便也放下了架子,一边和三皇子互相利用抵抗太子,一边弯下腰和那些文人武将折节相交,居然还真得了不少人的青睐。谁不喜欢谦虚有礼的皇子啊?越发衬得这些年渐渐自大起来的太子目中无人了。
楚锦钰知道,一旦太子倒台,他和楚锦容的结盟就该崩塌了,于是便不动声色在暗处发展新的势力,明面上只有三皇子蹦哒得厉害,他却是相当老实的。
楚锦钰知道,皇帝最近对太子越来越不满了,连带着楚锦容也遭了厌,只有他这个“可怜”“孤寡”的五皇子,才是他的好儿子。
世人就是这么古怪,明明意属大儿子继承自己的一切,而当大儿子自己也这么认为,并且开始得意忘形的时候,又开始不满,开始把心偏到被大儿子“欺压”了的其他“势单力薄”的儿子身上。忍不住想要“劫富济贫”,帮助一下弱势的儿子。
楚锦钰不动声色的接受着皇帝的“同情”,抓紧一切机会拉拢人才。他以前手中的势力几乎都没了,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流年不利,该去寺庙里去去晦气了。
安抚好了苏铭,楚锦钰并不满足,他其实是看上了新科状元。状元郎最得皇帝看中,肯定会被委以重任,如果能拉拢到他这边来最好,不能的话,也不能让太子和三皇子得了。
想到这里,楚锦钰便往登科亭去了。
登科亭是这皇家园林最好的地界,建在高处,可以一览整个京郊景致,端的是风光无限。连皇帝都会在那里同众学子们一起饮宴。
皇帝当然不会这么早早便来,来也就是意思意思就走,难不成还想他一直陪同这些学子吗?于是,这琼林宴主要还是学子们自己玩耍。或是泼墨作画,或是切磋文章,端的是写意fēng_liú,潇洒自得。
皇子们架子大,来也是来压场的,不像楚锦钰这么低姿态,打入人民内部,所以这些学子们对楚锦钰还是很有好感的。尤其是京城有名的玉公子还同楚锦钰一块,更让人欢迎了。可见这二人表面功夫有多成功了。
楚锦钰和苏铭不动声色便加入到了学子们切磋文章的行列中,间或点评几句,也是惹得人侧目不以。
“陛下和太子殿下来了!”正好玩完了一圈,便听得有人惊叫。
众人从登科亭往下看,果然见得一行明黄仪仗到来。
皇帝和太子的车辇一前一后进入登科亭,让学子们激动不已。尤其是参加了这次科举,并且得了好名次的学子,只待陛下委以重任了,自是欣喜不已。
“咦?那坠在后面的轿子是?”有人疑问。
“那是成王殿下的轿子,殿下一直很低调。”
“成王殿下这些年不是一直深居简出吗?听说是身子越发不好了,怎么今儿跟着陛下出来了啊?”
“谁知道呢?也许国师大人只是来琼林宴热闹热闹呢。”
皇帝下了车辇,太子便扶着皇帝过来了,众人赶紧行礼,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皇帝身后瞄,成王殿下还没下来呢。
皇帝见了好笑,“衍之,来都来了,你还打算一直待在轿子里不出来吗?”
“……”
那轿帘便打开了,裹着厚厚狐裘的成王殿下慢步走了出来。
众人又是一呆,早就听说过成王殿下的美貌,还有成王殿下的病弱。这近距离见了,给人的冲击也太大了些。
见过成王容貌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甚至小声抽了口气。什么玉公子,哪里比得上成王殿下半根指头?
可惜,人虽美,就是太冷了!
那些目光都收不回来的人,被成王殿下如雪的眸光轻轻一扫,登时就好像被冰水淋头,赶紧移开目光,问了礼以后,不敢再看。
一时间气氛有些怪异。
皇帝愈加觉得好笑,“得了得了,都起来吧,都跪在地上,把朕未来的贤臣们都冻坏了可就不好了。”
皇帝语气轻松,众学子也松了一口气,赶紧请皇帝一行人上座。
太子坐在皇帝下首,神态高傲,这些人里面定有他未来的手下重臣,是以太子也注意收敛了些傲气。
“状元郎何在?”皇帝坐定,首先是要看看状元的。
杨信便站起来,恭恭敬敬听训。
皇帝勉励了几句,又去看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木头桩子一样坐在远离人群地方的成王,暗自摇了摇头。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皇帝有点头疼。
皇帝说了几句话,就让学子们随意表现一下才华,毕竟进了殿试的也就那些人,多数人都没个表现的机会。
学子们便争先恐后的拿出自己最擅长的来。
楚堇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远处的热闹一点吸引不到他。
想要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