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施奇那个抑郁啊,自己辛辛苦苦去打猎,这两个人连感激都没有,就会催我去煮,还有没有良心呀!再瞪了一眼笑得得意的张瑞泰,转身走向小溪了,每一步都踩得很重,仿佛他踩的不是土地,而是那两个被他批为没良心的人。
而跟他一起回来的朝言,早已蹲在溪水边忙开了。
经过一番洗、切、煮,很快丰富的晚餐就搞定了。除了朝言带回来那些野菜还有蘑菇放到水里煮外,其他的猎物也就是烤熟而已。
吃完晚餐,该守夜的去守夜了;该休息的休息了;吃太饱要跑动着消化的去溜达了;而冷若岚则走进车厢给尉迟炫换药。
随着纱布一圈一圈解开,那狰狞的伤口渐渐在眼前清晰。冷若岚的眼多了一份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拧干帕子,小心地把伤口周围的药迹还有后来渗出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抖着手涂上新药,再一圈一圈地替他绑上新的纱布。
冷若岚愣愣的对着尉迟炫重新包好的伤口,突然轻轻地吐出一句,“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尉迟炫看了一眼她,皱眉,“只是小伤,很快就好了。”
冷若岚没说话,深呼吸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尉迟炫说,“好了,”脸上一片平静。然后转身推开车门,从等在车厢外的夕语手中接过那碗熬好的药来到尉迟炫跟前。
“相公,”冷若岚轻轻地叫了声,然后把已经可以喝的药递给他。
尉迟炫的眉抽了抽,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手迟疑着没伸过去。
冷若岚等了一会也没见尉迟炫伸手接过药碗,不解地看向他的脸,猛然想起昨晚吃药的情景。可是此刻尉迟炫的神情太严肃,把她那句已经来到喉咙口的“是不是怕苦?”生生逼得咽了回去,没敢问出来。
在冷若岚的注视下,尉迟炫终于慢慢地伸出左手接过那碗药,然后慢慢靠近嘴巴,呼了口气眼一闭猛灌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冷若岚竟觉得尉迟炫端着药碗的手在颤抖,可是如果是光线问题,为什么连碗里的药好像也在抖呀,就差溅出来了。
看着尉迟炫喝完药后痛苦的表情,好吧,冷若岚知道了,他真的怕苦!淡定地接过药碗,交给外面的夕语。冷若岚一脸平静地拿出早上夕语端着的那个装有零嘴的罐子,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刚才吃太多肉,现在觉得腻得慌,”随手拈起一颗酸梅放进嘴里,似随意地把罐子递给尉迟炫,“相公,你要不要含一颗,”声音稀松平常。
尉迟炫盯着那个诱惑力极大的罐子,看了一眼冷若岚,见她一脸平静,没有丝毫取笑或是安慰的意思,才“嗯”了声,伸手拿了粒蜜枣,然后有些急促地扔进嘴里。
呼,终于把那该死的苦味盖下去了。
冷若岚看着尉迟炫那满足的表情,闷笑在心,依旧淡定地收好罐子。然后卷了薄毯,窝在角落,闭上眼,准备歇息。
尉迟炫看着冷若岚平静的脸,良久,良久,突然轻轻地启唇似无声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他知道刚才冷若岚绝对不是因为什么腻得慌而拿出那罐东西的,真是个玲珑的女人呢,可惜为什么偏偏是向家的人?只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即使说着冷若岚是向家人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平和的,心除了淡淡的惋惜,并没有仇恨,而眼神温柔依旧。
冷若岚睡得模模糊糊间,好像听到了那句“谢谢”,嘴角无意识地扯开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