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几匹马也嘶叫着往这边冲过来营救黑马,不过似乎已经太迟了。奇天云也猛地冲上前去,想从侧面将他们推倒在地。
电光石火之间,黑马扬起的前蹄连环下击,又或左右横踢,只听得“叮叮叮叮——!”一连串的声响,坚硬的马蹄准确地敲打在寒光四起的刀上,这几人同时手腕一震,单刀通通都被击落在地,慌忙退后几步。黑马前蹄刚沾地,旋即又扬起来,威风凛凛地长嘶了几声。
这几人偷袭不成,这回连保命的家伙都丢了,心中便愈加胆怯了,猛地又听到黑马的嘶声,吓得魂都快没了,“啊哟!”一声,膝盖一软便个个都跌坐在地,挣扎着刚想站起身来,然而双腿哆嗦着怎么也使不上劲,勉强弯着腰撑起身子,黑马的嘶声陡然间更为响亮了,似乎还夹杂着极其严厉的语气,他们吃这一吓,又倒下去了,这回干脆躺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黑马看着他们的眼神好似颇为深恶痛绝,嘶叫着又踏前了几步。冲到面前时猛地又扬起了蹄子,这些人就躺在马蹄下面,如果这连刀都砍不破的蹄子硬生生地砸下去的话,恐怕连脑壳都会砸碎了。
为了阻止一幕血溅当场的惨烈情景,奇天云忙大喊道:“马兄手下留情!”之前见他们被马群驱逐,想必也是想对那些马做了什么坏事而不巧被发现了,如今的狼狈相也是自讨苦吃,但是他还是不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血案,无论是发生在这些即将被践踏而死的人身上,还是刚刚差点被乱刀穿心的黑马身上。只不过“手下留情”恐怕应该改为“蹄下留情”了。
黑马听到了奇天云的喊声,它未必听懂了他说什么,但还是知道是要它别当真杀了他们,原本迅疾砸下去的蹄子,又迅疾地收回去了。它肃立一旁,看了看奇天云,似乎还真拿他当自家兄弟了,转而又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尾巴从容地走开了。
这几人眼见着马蹄毫不留情地要砸下来了,吓得都闭上了眼睛,想不到今日竟要死在一匹畜生手里,就算不死也要变残废了。然而在此命悬一刻的生死关头,就因为奇天云的一句“手下留情”,马蹄最终没有如雨点般地落在他们身上。他们都感到讶异不解,试探着睁开眼睛,果然见黑马慢悠悠地走远了,于是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
小声嘀咕了一阵,马上得出一个结论:此人必定是那黑马的主人,因此才能如此自如地使唤这匹桀骜不驯英勇神武的黑马,而能使唤此等千里挑一的良驹的人又怎会是等闲之辈呢?况且他们总算还是记起了先前有一次,此人仅凭几句亦真亦假之词,便让他们放弃了一桩看似唾手可得的买卖——打劫几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
不过那时让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原本还怀疑这个一脸衰相的惫懒家伙,所说的狼马大战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等到他们赶到事发现场时,果真见到了地上躺着的几条狼尸,一时间又惊又疑,因为他们所见到的狼尸并不只有被马蹄踢过的,还有被石头砸过的,其中一条狼尸被砸断的两根狼牙,以及满地杂乱分布的石头便是再清楚不过的铁证了。
由此可见,当时并非只有黑马在孤身奋战,还有一个与其并肩作战的人存在,既然此人说他亲眼目睹了狼马大战,那个与黑马并肩作战的人会不会就是他呢?当时,他们一伙人还有些想不明白,然而此时,又见到了此人,而且竟能与这黑马称兄道弟,更加确信了这一点,不由得都用望着黑马时那惊惧的眼神望着他。
他们并不知道奇天云武功其实低微得很,然而只要一想到狼尸身上,除了被马蹄踢过的以及被石头砸过的之外,便再找不到其它的伤口,也能猜想得到,当时此人所使用的武器不过是满地都拣得到的石头而已,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等人物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商量了片刻,趁他似乎想要放他们一条生路的时候,一个个都像捣蒜泥般磕起响头来,一边感恩戴德地称颂道:“多谢英雄!多谢大侠饶命之恩……”
奇天云皱皱眉头,他也不过是一个刚从火海中糊里糊涂地捡回一条命的人,何时成了什么“英雄”“大侠”了?便摆摆手道:“你们是谁,怎么会被马群给赶到这儿来了?”
为首的虬髯汉见他发问,忙道:“不瞒英雄,小的们就是长居附近的马贼,以打劫过往路人的行礼马匹为生,小的们见这山上的野马都是无主的,便也常来此设陷阱埋伏诱捕野马去卖……”话还没说完,身旁一人忙扯了扯他的衣衫,他立刻会意,忙住嘴了,说什么不好,偏要说这种事情,此人既与马为友,对这等营生当然是深恶痛绝的,眼下他刚刚心情见好,可不要让他陡然发怒,那他们可就永不超生了。一伙人便都惶恐地望着他。
奇天云这才知道自己所处的草地是在一座山上,他叹息一声道:“这么说,这山上的野马你们已经抓走不少了,不过这回又怎会被马群驱赶呢?莫不是机关陷阱都被识破了?”
虬髯汉见他似乎要发难了,忙又捣蒜泥般磕起头来:“是啊,自从几年前,这山上忽然来了这匹黑马之后,我们弟兄几个在此设置的所有的机关陷阱就如同哑巴摆设了,这黑马全都识破了。我们几个本来还想趁黑马落单时将它抓走,岂知反倒像赶兔子一样被它赶下山去了。大侠饶命,我们弟兄再也不敢来冒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