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连葬礼也办了,可他竟然没死,那么躺在棺木里的那个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穿着他的衣服的人又是谁呢?他是怎么找到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的,又为什么漂游子会带他们来这里见他呢?
看样子他现在并没有继续与漂游子为敌了,似乎还化敌为友了呢,不然的话,何以漂游子会知道这个隐身之所的呢,若不是他告诉的,还有谁会知道呢?
然而这种种疑问很快,便被从地狱里陡然升到天堂,无比欢畅的幸福感所代替了。
傅颂正在冲他们微笑,而这微笑使得已变坚强的傅冰琴,重新又变回了那个看似傲慢冷漠,内心却又十分脆弱的大小姐,她再也克制不住积压在内心的苦楚,热泪早已流满脸颊,嘶喊了一声:“爹——”尽最大的力量拔步往前跑去。
傅博尽展轻功疾行到她身边,拉着她疾速飞奔,才三个起落便已来到那山洞前。俩人呆呆地望了他片刻,之后双双扑入他怀中痛苦起来。
傅颂伸出长满老茧的大手抱住他们抚摸着他们的背部,以抚慰这两个受尽苦难的孩子。
半晌,傅颂才放开他们,柔声道:“哭什么哭,我不是好好的吗?你们都跟我进去吧,看看这些日子来我住的地方,走吧,都把眼泪给我擦干了,傅家的人可不能轻易就掉眼泪的。”
俩人破涕为笑,双双依偎在他左右,随他一起走进外表破败不堪的山洞之中。
刚走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叮咚!叮咚!”的声音,里面甚是空旷,洞顶也很高耸,一束阳光从上面狭小的洞口直射而下,照在下面有空隙通往外界的洼地里,更添了几分宁静的气氛,这洼地倒像是人工凿成的专门用来承接洞中落雨的。
有一大片地方扑了干草,看来这就是傅颂晚间休息之地了。待心中略微平静下来后,那声音便愈加清晰地传入耳中,仔细倾听过后,才发现那“叮咚!叮咚!”之声是从一个角落里传出来的,岩缝中有细微的甘泉流出,落在下方一块凹陷的石块中,聚成一口只够喝一口的小井。
傅冰琴忍不住跑过去,蹲下身就着井口喝了一口,一抹嘴巴,果然甘美醇香,回味无穷,连日来的劳累顿时一扫而空。
傅博和傅颂父子俩坐在干草上促膝而谈。傅博先是简略地提起从见到傅府为他办丧事,之后因出外为他报仇路遇两个“飞虎帮”的两个杂碎,还差点被他们杀了,而后又被漂游子拐来这里的所有经过。
说完后,傅颂并没有多么惊讶的表情,只是略略点了点头,仿佛他们兄妹二人所经历的这一切都不出他的意料之外似的。
傅博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多说一句话,有些忍不住了,便问道:“爹,你既然没死,干吗又老不出现呢?那漂游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具尸体冒充你呢,也不知他到底搞什么鬼。”
一说起漂游子,语气中的仇恨已削减了大半,因为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之处。
傅颂指指这个山洞闷声道:“此处便是当年漂游子被我重伤后,被水下潜流带到的地方。”
傅博听后,不由得呆住了,想不到漂游子竟将如此隐秘之处告知他们,看来是真的打算跟傅家化解恩怨了吧?因傅颂说这话时心中颇有愧疚,便压低了些声音,在那边畅饮甘泉的傅冰琴并未听到只言片语。
傅颂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又过了半顿饭的工夫才道:“那冒充我的尸体其实是漂游子从‘银刀门’里找来的一个小喽罗做的替死鬼,先给他戴上事先准备好的人皮面具,穿上我的衣服,再粘上一小撮从我下巴上拔下来的胡须,这样的话,即使是身边最亲近之人,若不仔细观察的话也是难以辨认的。如此精湛的易容术,当今之世恐怕只有早已羽化登仙的易容高人‘易圣’,唯一的传人拈花公子才能做到。”
“啊?”傅颂接连说出的三个大秘密令傅博目瞪口呆。
首先确定的是‘银刀门’果然还在这世上,并没有被灭满门;而给傅颂的替死鬼做易容术的,竟是连于彩瑶这个闻名遐迩的女捕头也束手无策的,cǎi_huā大盗拈花公子;早已不在人世的曾经闻名于江湖的易容高手‘易圣’,竟是这拈花公子的师傅。
当然伴随这些秘密而来的却是一些难以索解之谜,比如,漂游子为何要找拈花公子做这个人皮面具,到底有何目的?他和父亲之间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呢?等等。
傅冰琴喝饱了甘泉之后也坐到他们身边,听傅颂将这些疑团和盘托出。
傅颂摸了摸已被扯断的胡须道:“事情还要从漂游子发现‘银刀门’的秘密开始,自从冰琴找到他那儿之后,他便知道与我之战要提早了……”
傅冰琴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后悔,若自己没有执意去找他,那这场几乎要令她失去至亲的决战可能要推迟好久好久,甚至不会发生了吧?
傅颂继续道:“于是他便暗自去筹划这件大事。巧合的是,一日晚间,就在离石家村不是很远的一个地方,他无意间窥听到了两个神秘的江湖门派中人接头时所说的话,刚开始他们各自说着江湖切口时,便有些奇怪他们所说的切口有些耳熟。虽然武林中人大都不清楚他的行踪,要挑战他也只是在江湖上散步消息,有时要他务必迎战,有时只是说切磋而已。
“但他却常在江湖上走动,也经常因机缘巧合得以窥听到,各大门派之间的接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