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仲轩往前走着,看着月光下面的梅林,觉得这个时候看到这种美景实在是一种福分。
随着箫声往里面走,看到的,和自己想象中的还是稍有差别的,本以为在这里面会看到一个宫女,但是这个人,背对着自己,穿着应该属于嫔妃的锦缎,难道并不是宫女吗?可是,究竟是是哪个妃子会在这个时候吹起这么呜咽的箫声
贺仲轩并不想打扰吹箫的人,只是从侧面,走近了,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他觉得,他的整个心,都凝结住了。
月光下的那个人,就像是嫦娥仙子一样,素白色云锦长裙,绣着几朵零星的梅花,裹在她单薄的身上,随着风轻轻的吹动。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伴随着呢呜咽的箫声,让人忍不住的怜惜,想要走上前去拥她入怀。
竟然是她?皇后不是说她还昏迷着么?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月圆的晚上,在梅林吹这样悲伤地曲子?
“这样冷的天,你还穿的这样单薄,当真是不要自己的身体了?”一个低沉的男声性身后传来,桑柔被狠狠的下了一跳,本来是沉浸在悲伤之中,却被这声音打断了。
“……”桑柔没敢回话,更没敢贸然回身,毕竟想来想去,这宫里面只有那么一个男人,可是这地方这样的偏冷,难道真的被自己撞见了皇上?
“难道你还不肯回身看朕一眼?”看眼前的人没有回头,贺仲轩本来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甚至里面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本是见她哭的伤心,想要安慰,可是她却不肯理自己么?
桑柔自然是听出来了那声音里面的怒气,更是听到了男子话语里面,那句‘朕’。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敢这样成为‘朕’,那就是皇上了。
桑柔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说自己足够幸运在这个时候碰见皇上呢,还是说自己倒霉,被皇上抓住私自出宫?但是,事不宜迟,只能是谨小慎微的回头,赶忙回身行跪拜大礼,“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吧,本身就是这样的孱弱,还要这样的不爱惜自己,真是让人担心。”贺仲轩的语气里面带上了责怪,但是,见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更多的是深深的怜惜。
桑柔听到这声音、这语气的时候,不禁觉得心里面什么地方都柔软了。抬起眼睛看眼前的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并不算是很明显的轮廓,黑色的头发轻轻的梳起,随意的搭在身后,高挺的鼻梁,薄嘴唇,尤其是他那双眼睛,里面满含的都是深情。
但是桑柔谨记着,这个眼前的人不是世间一般的男子,而是皇上,更是现在能救父亲于水火的人,于是赶忙施大礼,“还请皇上恕罪,臣妾只是看着梅花开得好,一时忘情,皇上的禁足令没有解除,还请皇上降罪。”
“这梅林,本就算是你的地方,你也没去别处,不算是违反这禁令。”贺仲轩看她行礼,赶忙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嘴里面忍不住问道,“可是,为何要伤心落泪呢?”
贺仲轩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以往的她不一样了,可容颜还是那容颜,并无半分分别,究竟是哪里不同了呢?
桑柔想了想,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父亲病了的事情,告诉眼前这个九五之尊,虽然他并没有怪自己,走出了宫门,但是,他真的肯为自己,去救父亲吗?
贺中轩见桑柔并不回答,又看了看满地已经开始慢慢凋零的梅花,轻声的问道,“是在为这些梅花伤感吗?没关系的,明年这些花还是会开的。”
桑柔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只是哭笑不得,难道,自己竟然会仅仅为了这些花的凋零落寞而难过悲伤吗?
于是,桑柔还是决定赌一次,如果赢了就能救自己的父亲,如果输了,最了不起的也就是自己依旧被打入冷宫,最多再加上点什么惩罚。
想到这里,于是缓缓地开口说的说道,“回禀皇上,臣妾是在为自己的父亲悲伤,今天早晨,宫外传来消息,父亲病重,急需西北特产的那种柴胡做药引,可是那本就不易得,听说,只是年年岁岁做贡品才能得上几两,可是臣妾久居深宫,去哪里弄着药引来救父亲?”
说到这里,桑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无声的,不是哭天抢地,不是悲怆不已,就像是木偶一样只会流泪。
贺仲轩本以为,她会像其他嫔妃那样子,见到了自己,就努力的,想要讨好自己获得原来的恩宠,甚至是想要得到更多。可是,原来是自己多想了,她只是在为自己的父亲哭泣……
可是偏偏对他就生不起气来,只想把她搂入怀中,轻轻的抚慰。同时贺仲轩的心里也多了一份自嘲,真的以为她会先服软,说想见他,终究还是他算错了她的倔强。
贺仲轩拉起了地上的人,轻轻的拥它入怀,轻轻地说道,“放心吧,朕会让人把药给你父亲送去的。”贺仲轩轻轻的拍了拍桑柔的后背,以示安慰。
本来桑柔还想要挣扎,但是想起来彩蘋那句,“这个世界上能救老大人的只有皇上。”于是忍住了,没有抗拒。
桑柔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窝在贺仲轩的怀里面,像是一只安静的小猫,但是听了贺仲轩的保证,总归是放心了很多,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他想得到的,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梅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也是在梅林,那时候你抱着一束梅花,当真是美极了。”贺仲轩这样说道,声音轻柔,像是说给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