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出了正月,这段时间穆弘业的温补药总是送来,都是三份的,桑柔和彩蘋彩蝶上一年身体的虚亏也算是补回来一些。 彩蘋和彩蝶的气色好了,可是桑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去年的大病,一直都泛着一点病态的苍白。
出了正月,几个人准备再绣些东西补贴家用,因为皇后也告诉内务府不准苛待桑柔这边,所以现在虽然份例还是会克扣一点,但是拿点东西还是可以的。
二月初一,桑柔就吩咐彩蘋,“去内务府拿些彩线,出了正月,总该做些活计了。”
彩蘋吃了早饭就去了,可是到了午时都没回来,桑柔有些着急,“彩蝶,这彩蘋怎么这许久还不回来,总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我们换装出去找找她,免得有什么意外?”
“小姐,别着急,咱们再等等,刚过了正月,可能各宫都在领东西呢。”彩蝶看桑柔的样子,赶忙的安慰道,生怕桑柔真的跑出去。
又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彩蘋才拿了各种彩线回来了,而且也并不多
。进了屋子时还一脸气冲冲的,桑柔就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久,是今天领月例所以晚了?”
彩蝶连忙倒了茶给彩蘋喝,因为这彩蘋一向是谨慎老城不怎么生气的,这一气肯定就是气的大事情。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彩蘋满脸的怒气,“小姐,你不知道,今天根本没人去内务府,但是据说皇上新封了一个伈常在,本是苏州今年评出来的最好的绣娘,所以什么线都是紧着她的婢女选。本来没什么,可是听了我去要线,就巴巴的在那左挑右选了一上午,才剩下些颜色差的给了咱们!”
“你这平常都是最忍得住气的了,怎么就因为这点小事反而气起来了。”桑柔一听,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笑道,“你啊,这脾气倒是越发的大起来了。”
彩蘋倒是也不反驳,而是继续说道,“你们道这人是谁呢,就是前段时间刚刚进封的那个常在,模仿小姐的那个!如今,又赐了封号,‘伈常在’。”说完,便不说话,在那边生闷气。
彩蝶这一听也生气了,把茶壶狠狠地放在桌上,“这人怎么这样,也不过就是个常在,还抢咱们的东西,不过就是个冒牌货!”
桑柔倒是淡然,觉得这也没什么,于是安慰道,“别气了,这宫里面还不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皇上宠爱她,谁能说个不字?谁都不想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吧!”
“小姐,只要你出去,她就不过是个影子了,还这样的挤兑咱们。”彩蝶恨恨的说道,满脸的不忿。
“我现在终究只是个废弃的嫔妃,她是宠妃,自然是要得意些。好了,不要为他们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桑柔只是淡定的拿起彩线,慢慢的缠起来,彩蝶和彩蘋看着桑柔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半月有余,断断续续的总是能听到这个这个伈常在的消息,各种各样的,都是彩蝶和彩蘋出去的时候听到的。 不过多数都是说她本人温良贤惠,但婢女无论是对待哪个宫里面都是很傲慢无礼的,
这天,彩蝶回来了,一脸的幸灾乐祸的样子,桑柔看见知道有事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段时间也习惯了在这宫里面听写事乐乐。毕竟深宫寂寞,没什么能够取乐的事情,不在后宫里面,就把里面的一切都当做看戏,也觉得有意思。
于是笑着问彩蝶,“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快说来听听,让我和彩蘋也乐呵乐呵。”
“彩蘋,你也快过来,我说完,你肯定特别开心!”彩蝶忙招呼着旁边还忙着擦拭花瓶的彩蘋过来。
彩蘋一听也凑了过来,“那你快说来听听,我好久都没什么特别高兴地事情了!”
“今天从苏州那边进贡了几匹织金缎子,因为难得,只有三匹,皇上说伈常在穿着好看,让给她两匹,另一匹送给皇后,伈常在的侍女先去挑了两匹走了,剩下的那匹给了皇后宫里。”说完,彩蝶就看着彩蘋,“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这样的东西一般不都是内务府送过去,怎么还要自己去拿?”彩蘋倒是想起这宫里面拿东西的规矩问道。
“所以才说呢,这个伈常在是仗着自己得皇上宠爱,先去选了,可是内务府又不敢违逆,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彩蝶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得罪了皇后娘娘,她一个小小的常在还能有好日子过?”
“那倒也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事,谁都会做,下场肯定好不了。”彩蘋听了这话觉得有道理,不住的点头。
可是桑柔在旁边并不搭话,只是听着,彩蝶很奇怪,“小姐,难道奴婢说的不对么?你怎么不开心啊?”
“是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桑柔笑着看着彩蝶,“你觉得只是一个苏州的绣娘,的了皇上的宠爱,就干与六宫为敌,甚至是对皇后都不怎么避让?”
“这……”彩蝶听了这话,倒是明白了点什么,但是还是不服气的说道,“可是,一个小小的常在,皇后也不敢动么?”
“她不是皇后的人,那么自然就是太后的人,太后罩着,谁敢明目张胆的向她下手?”桑柔想,这里面的厉害,肯定又是两方相互争斗了。
“可是,随便找个理由挑出点错误,总是很容易的啊。”彩蘋也觉得自己家小姐是多虑了。
“挑错误也要是个能让人相信的错误,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对手也不知道又变换了什么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