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这一嗓子吼的,整个空荡荡的宅子都起了回声。
陆霆朗也从屋里听到了这么大的动静,连忙让佣人看住了三个孩子,自己急匆匆的赶出来了。
他本来想通知沈洲一声,让他收敛一点,因为侯长信已经赶过来“捉奸”了,没想到等他找到花园里,叶思琪已然奔到了侯长信怀里。
沈洲气得那叫一个五官扭曲,神sè_láng狈,陆霆朗认识他这么多年了,还从没见过他这么一副颓败的德性。
钟意也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沈洲。
他看起来也是一夜没睡,眼窝深凹不说,一双桃花眼周围也泛着乌青。下巴上的胡子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不少,配着他身上凌乱不堪的西服,真像是一个颓废派艺术家。
钟意眼看着叶思琪扑到了侯长信怀里,连忙就过去拉住了看似气得发疯的沈洲,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昨晚之前是谁和我们说好的?愿赌服输。你别输不起,让人笑话你!”
沈洲气得上下牙打颤:“输?老子这辈子没输过!别拦我,谁他妈都别拦我!老子今天要和这对狗男女同归于尽!”
他现在好像是被一条暴怒的野兽附身了,平时伪装出来的温文尔雅全都被野兽吞了,显现在外的只有无尽的怒火怒气,像是要毁灭周围的一切。
这样处于暴怒状态的沈洲,不是钟意能搞定的。
陆霆朗也没有自信能搞定他,但还是快步过去用暴力制止住了沈洲,道:“别瞎闹了!米粒一晚上没见你了,她很想小叔叔,吵着要找你,你不进去看看吗?”
“滚蛋吧你!米粒半个月不见我的时候都有过,什么时候想过我了?”沈洲张口又是一声暴喝,被陆霆朗架住的两条胳膊也是不住的挣扎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相拥的一男一女,恨不得张着血盆大口吞了两个人。
他们谁都不知道,沈洲也有当过小混混的年龄段,所以跟人打架的经验也是相当丰富的。他平时只是过惯了装逼的日子,但是真要混蛋下三滥起来,他丝毫不比小瘪三们差劲。
沈洲的瘪三劲头一上来,也不管陆霆朗他们是不是好心了,直接抬起膝盖就照着陆霆朗的男人根子处顶了过去,幸而陆霆朗反应够快,看出来他要做什么了,连忙整个人都退后了几步。
陆霆朗顿时也火大了,咆哮道:“操!你他妈还六亲不认好坏不吃了是吧?”
沈洲才不管他在后面骂什么,整个人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去,对着侯长信就乱挥了一通拳头,然而侯长信似是练太极拳出身的,对着他那一通乱打出来的王八拳,一招一式都是以柔克刚不紧不慢的招式。
沈洲于是更加恼火了,手边的任何物件都被他拿来当武器了,从带刺的月季到落了叶的杜鹃,从桌上的茶壶到桌子旁边竖着的笤帚,打的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钟意和陆霆朗在旁边看着干瞪眼,却谁都没有上前拉一把的意思——钟意是没那能力拉架,陆霆朗是懒得搭理那货了。
叶思琪却是看着看着打起了呵欠,最后在沈洲筋疲力竭瘫坐在地上的时候,走过去竟是温柔的将他搀扶起来了。
她帮他把凌乱的领结摘了下来,又拍了拍他气得扭曲的一张脸,道:“昨晚咱俩算是把什么话都说开了吧?你死了心了,我也没退路了,咱俩就这么恨一辈子吧。别来我和侯爷这里找不自在了,根本是以卵击石,你何必呢?下个月的招标项目,我们这边志在必得!你现在穷得也就只剩钱了!往后啊,我要让你以后穷得连钱都没有!”
沈洲双眸里迸射着怒火,盯着叶思琪看了半天,忽然在她把话说完的时候抬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继而嘴里像是疯了似的重复说着:“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我让你再说!我让你说!”
他下手那个狠劲,再加上眼神里飞出来的刀子恨不得撕了叶思琪那张嘴的狠样,终于看的钟意心惊胆战了。
她顾不得自己拦不拦得住了,连忙冲上前去拉他的胳膊。
陆霆朗看着叶思琪脸色都被憋的发紫了,也意识到沈洲这是真发疯了,火速一脚踹了过去,正好踢在沈洲早就发软强撑着的膝盖上。
沈洲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叶思琪倒是被陆霆朗及时接住了,瘫在他怀里不停地咳嗽着大喘气,脸色也是从发紫过渡到了发白。
明明难受的要死了,她竟然还能冲着倒在地上的沈洲露出一抹笑。
那笑中其实满含绝望。
她颤着嗓音,说道:“沈洲,你没本事弄死我!你就等着吧!等着我长了本事,亲手弄死你!”
陆霆朗看着叶思琪终于是顺过气来了,连忙把她推给了一直在旁边作壁上观的侯长信。
他冷冷道:“这是你的女人,要是心疼她喉管受损了,就马上带她去医院。要是不心疼她,就马上带她回你的地盘。总之赶紧走,你这身份,也不想再让我和我老婆围观你跟个半大小子似的打架吧?”
侯长信伸手扶稳了叶思琪,对着陆霆朗淡淡一笑,道:“谢谢陆先生和陆太太的解围了!有时间,还请来我这里喝喝茶吧!等到了寒假,我们打交道的机会还有很多!”
陆霆朗闷声“嗯”了一下,赶紧送他走了。
陆霆朗护在侯长信和叶思琪的身后,而此时沈家的老管家也冲了出来,拉住自家的少爷了。
沈洲早已发火发到筋疲力竭了,再加上被陆霆朗狠狠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