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秦敬喊着这话的间隙,已经有好些好事之徒围了上来看热闹,那些人听见秦敬这样喊,便以为是江湖人寻仇的戏码。寻常百姓便当免费卖艺来看,一些真正的江湖人却抱着偷师之心跟着看,却因为秦敬这人的美貌,今儿多了好些年轻女子凑过来,一式都是为了看玉人打架,该是怎样的潇洒。
“什么妖女!”冬青看见人群围住牛车,心中所想,乃是这又要耽搁回霸刀的时间,到时候给主人家扣了银钱事小,让玉妓的名声受损事大,往后要失了江湖的客人,那怎帮玉艄宫里收集消息。“你这人!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是何人?”秦敬便是皱眉。“我不是找你,让妖女来和我说话。”
冬青也恼了,又绷紧了双手,双剑也抽出了一半。“别以为咱们救了你,你就能在咱跟前发疯!”
便在此时,玉妓伸出头来,她并未梳妆,长发梳起成长辫,随意披在肩上,身上穿的也是汉式交领襦裙,整个人清素无比,只有那无意沾到的粉色纱帐才是艳丽的。这样的她,便更像阿芙了。
她这一凑头出来,秦敬双眼便放直了,整个人都愣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眼睛里生出一点光,似是从惧灰的念头中冒出来的一丝新绿。脆**人,娇艳得过分了去。
玉妓本来想出来跟这个呆子说清,自己并非他要找的那个阿芙,可这个眼神却使她迟疑了,便有一种怪异之感生出,是感怀,也是难耐。感怀世间竟有人这般待着一个女子,难耐的是这女子应当与自己相像。却并不是她,她晓得自己的嫉恨,已经暗暗生了,并滋长开来,不受控制。
“你为什么要问我家住何方?”玉妓有心,吐出此言。
秦敬踏前一步,口舌都绕成一团了,心下颤抖直到喉咙,几乎连说话都不会,好不容易吐出口的话语竟然是:“你好吗?”
“我很好啊……”玉妓掩嘴就笑,此人真是有趣,竟然如此呆愣。
“那个……我不敢相信你还活着。”秦敬自低头,心思这些日子来的际遇,不禁悲从中来。
玉妓看着这人,便愈发生了兴致。“你为什么苦苦寻我,为什么要问我家住何方此等事宜。”她已然知道答案,昨日秦敬晕眩中呓语,便已经悉数吐露心意,而她却忽而想秦敬在这大街之上再说一遍。
“那还用说,是要履行我对你的诺言。”秦敬瞪大眼睛说道。
“什么诺言?我忘记了。”玉妓侧头过去,睫毛向下沾一点泪水,神色似乎恼着什么,却也是娇媚,这般的神色乃是玉妓常用的,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抗,一式会对她怜爱十分,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
可这个秦敬,却是恭敬地给玉妓行了个大礼:“在下对妖女你说过,此生此世便不会负你,我是断不会违背承诺的。所以我问你的家住何方,姓甚事宜,乃是要择良辰吉日,正式上门提亲,以三书六礼之娉娶你进门为妻,是为家中主母,终身以礼待之。”
“若只是如此。”玉妓心里咯噔一下,便对那个女子生了怜悯,尽管被人苦苦追寻,却是被一个不通情爱之人以承诺做缚。“那你还是忘记我吧。”
及到此时,围观的人才知道,这是千里追妻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