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没有料到李林一会这般放肆,一下子没顾得上动作。秦姚姚已经先他一步,挥剑上前,伶俐一剑,自上而下直取李林一的手腕处。
李林一轻皱眉,连忙把手收回,缩手的间隙,也不忘捏了秦敬的伤口一下。
秦敬吃痛捂脸,秦姚姚见此,真正地动了气,手上剑招微变,侧切开去。李林一以为她要横切他的手指,便举手过头,顺势要拍去秦姚姚的头颅,可是秦姚姚并无乘势向前,只是把李林一的衣袖切了一块下来,这一招后,她已经后退一步,李林一下来的手掌扑了个空,咯吱窝也立刻‘凉嗖嗖’起来。
衣袖落地,李林一的咯吱窝便露了光,这人爱美,重仪态,没什么比衣衫不整更能羞辱他。他连忙夹紧了手臂,好不让那处见光,头上的几缕发丝也随着动作下来了,他正是好一副的狼狈样。
秦姚姚见得手,便呵呵笑了两句:“您以为激我一下,我就会砍你的身,我偏生就不,现下破了你的袖子,正好报了师兄被你坏了衣衫鞋子的仇!”
“小娘们,你也太猖狂了。”一个岱宗弟子叫嚣道,逼近了秦敬他们。外一个弟子也上前一步说:“不就是仗着有个当掌门的爹么!”
李林一摸了摸空落的袖子,心里不忿,又羞又气,好生憋了整腔的火焰,本就想发作。可这人听得师弟们援声,他却拾回了得意,心中愤怒化作一句挪揄:“诶……师弟们,是咱们不识相,不小心‘碰’了秦小姑奶奶相好的脸颊。秦小奶奶要为相好的出头,也是人之常情。”
“你们说什么!”这李林一说话难听,秦姚姚是气,可是气愤之余,却有一丝难言的羞涩甜蜜。“你们这群人,狗口吐不出象牙!”她自知武技不如李林一,此番也不敢贸然攻去,只得连跺脚。
“骂人了!”一个岱宗弟子笑了几声。“莫非咱们说中了小姑奶奶的心事!”秦姚姚便跺了一脚,她再也忍不住,踏前一步,又要上前去闹事。
秦业此际,总算是恍过神来,一把拽住秦姚姚的手臂。“师妹,不可鲁莽。”
“大师哥!他们说话……”秦姚姚气得心口伏动,秦姚姚身段丰满娇小,此番涨红了脸,实在别有一番风味,李林一和几个岱宗弟子便笑得几声,皆是淫意尽泄,秦姚姚也不由得别过身子说话。“说话好难听……”
“狗言鼠语,便做兽声听,发出兽声者,莫不是qín_shòu而已。”秦敬此言,等于是骂了李林一等人是qín_shòu。此些时候,他倒不木讷了,懂得这般绕着圈子骂人了。只因他早把这些人划去了心头那道界线外,乃是他所以为的恶人。
秦敬自忖,对这般恶人,何须留情面,考虑过多。可是,他偏生对那个妖女容情了?他越发不懂自己的心思,一腔烦躁便生了起来。
然而今日的李林一却带了几个不长脑子的弟子出来,一个弟子已经受不住激,踏步上前去,掐住了秦敬的衣领,高高举起,直朝他面门搓去,气势逼人地说了句话:“你这个小子……什么意思。”秽气正好喷了秦敬的一脸。
秦敬心中烦躁更甚,只觉得有一股怪劲自心口膻中穴泻出,自手太阳一路向外扩,使得半身烦热,只觉得要沾一沾凉血,才能遏止。未容他思想过多,一拳已出,直向对方的膻中穴去取。
那弟子也不是个吃干饭的,连忙跳了开来,展开架式,等待秦敬发招。秦敬一招击不中那人,心里烦热更甚,便摸至腰间,正要拔剑。却发觉剑鞘已空,回头一看,原来是秦业把他的剑拔了出来,秦业拔剑,也是直觉使然,他现在也是一脸的茫然,手持一剑立于后方。
那人看见秦业拔了剑,也摸向了腰际,拔出一长剑,容色严谨,似是备战。可那个掌柜的,见得这两伙人此番的剑拔弩张,吓得小腿都软了,只得扶着柜台才能站稳。忙颤巍巍地说道:“几位爷,几位爷,小店狭隘,不能容下几位爷在此切磋,还请几位爷稍移步店面前……”
“胡说什么,外面正要下雨呢!”一个岱宗弟子忽而大叫一句,掌柜的已经哆嗦了起来,不敢说话了。而这人话音一下,便催了雷声来,噼啪地响了好大一声,接着便是漫天的雨点,落到永康的青石板路上,声音特别清脆,一阵夹着泥土气息的凉风也自店面卷了进来。扑了屋内等人的一脸,正是好时间。
秦敬受了风吹,霎时清醒了不少,到底不懂自己的怒气何来,正是怔然。秦业却对着李林一作了一个揖:“师弟今日有些神思涣散,若是伤了这位岱宗师弟,业在此跟你们赔礼。”他顿了一顿,瞥了一眼吓得脸色死白的掌柜,又躬身拜了李林一一下:“李师兄,掌柜的说得对,这地方毕竟是小,若是打坏了人家的东西,惊扰了客人,人家的新生意就做不下去了。要说,也是咱们凌霄派的过错,若是李师兄有意切磋,不如等业办完事,回到山房处再约战?”
这番说话,虽硬哐当的毫不软和,可秦业毕竟说得在理,李林一便哼了一声,招呼几个岱宗弟子走起来,一行人先行上了楼。看来这人住这儿,已经有些时日了,估计是替城中富户做法事而滞留山下,秦业无心猜测李林一他们在此干什么。
他担心的,乃是秦敬。秦敬方才摸剑的一瞬,全身流露出来的杀气,并不是作假的。他思考不及,这师弟如此,已经是第三次了。秦业不是能藏住话的人,拍了拍秦敬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