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这厢躲在灌木里,看着有人拦路抢劫,正是大气都不敢出。
而那杨婴躲在其身边,也是不出声,却并非他自己忍得住,乃是被秦敬这个便宜阿爹捂住了嘴巴。
阿芙倒是最轻松的了,用三只手指撩开绵密枝叶当中一处,开得的洞恰好够一双眼睛看。而秦敬和阿芙都要看,两人便脸贴着脸,一人分去了一只的位置,虽形状亲密,却是各自看着那拦路抢劫的情景,看到的东西截然不同。
“小子你盯个什么盯!不说话,是不是哑巴!”这是当中一个红须汉子说的话,高声喊骂,好不威风!外一个人乃开先说了些拦路抢劫的场面话,看起来是头儿,红须的也称其为大哥,便不会错。而那人是个黄须的粗眉大汉,现正翘着双手,吹起嘴上胡子,神色也是威风得不可一世。
而秦敬见那两人,实际是衣衫破烂陈旧,一点威风都没带,莫非是些流浪草寇?而这两个汉子,口音和面容都不像是本地人,乃是路过的?两个路过的流浪草寇也敢来劫道,无非看着那锦顶马车没带镖夫,乃是欺善怕恶之辈,如斯想着,呆子便觉得两人的面目别样可憎。
秦敬他们乃是侧背着马车偷窥的,只能看见赶车人的半个后脑勺,看不到那人神色,不过,呆子自忖这伙人既是个劫匪,那对方便算怎么恶毒地盯向他们,他们又有何立场大呼小叫呢?
然他们偏生在此叫喊几许,使得秦敬尤为生气,几次想冲出去救人,仍被阿芙按下了。那阿芙也不说话,只动作示意他细看情况,不要多管闲事,生出是非来。
这一次,秦敬又想拔地而起。一手还捂住杨婴,一手已把腰间剑身推出一点剑鞘,仔细一看,这人使的剑仍是那柄‘潇然洒意’。
阿芙顿时察觉其用心,没等他动半下脚趾头,便把他一下撞到一边,推倒在地上,用一臂压住其胸膛。“你没有看见那马车没镖师跟着?你难道不觉得不妥?!”
“便是这样我更要上前帮忙!”秦敬皱眉瞪去女子,推开女子手臂,口中撇撇开嘴巴说道:“你若不乐见,你就带着阿婴先走!我这边完了自会找到你。”
“好啊!阿婴我们走!”阿芙没好气地起来,一手拖了杨婴开去。
想那杨婴的嘴巴早就脱出秦敬钳制,此番能说话了,不顾场合,立刻闹起别扭来:“不要嘛,阿婴不要丢下阿爹,阿娘你以前都不这样的啊!你绝不会丢下阿爹的!”
这一下闹着,可是极响,教外面两人听去了,两人立刻亮出手中兵器,朝着阿芙他们身处的灌木丛中断喝了一声:“到底是哪一路上的英雄!便亮个相,何妨这般藏头露脚,故弄玄虚……”
秦敬得了这一句,当是快快爬起提出一把无刃剑便冲了出去,那欢快的模样,不若常人平白捡到到银子。然这人忽而冲了出去,杨婴当是要跟着自家阿爹出去的,偏偏他那一手,乃死牵住了阿芙,这一下快步跟去秦敬,便连阿娘也拉了出来。
这正是一人行侠,牵动全家。而三人此番出得灌木中,只得全然露了脸。
那秦敬乃穿青色扎染长衣,上衫浓如墨,袖间一点白,衣裾大片青,便似穿上了晨曦的天际,及到头上束的长编,虽简朴,却总算还这人英俊帅气一身,不似他日狼狈了。
而杨婴身上却是原麻色的圆领胡袍,头上也是长辫,样式跟秦敬的一样,便是同一人手出。这般打扮的杨婴,看起来便无英气,不过一个富贵人家的工资,邪魅嗜血的脸面,也变为多情薄幸的相。
而阿芙不必说,做着的是早上的白衣公子打扮,此番围上了一道麻质围脖,看起来就是个娇小的男子,却美艳十分。
这般三人自是不俗,在这林间出现,竟如仙人一般。
那两个破烂强盗便噔地一下失了方向,互相看了看,仍推前了手中兵器。黄须汉子开口说道:“足下们此般仙风侠骨,看来并非道上之人,敢问乃是哪派的高手?”
此时的秦敬乃看着眼前这红须黄须,正是不屑至极,自鼻子间哼出一道气:“我是哪派的,还不到你这两个下三滥的强盗来打听。”
“你!”红须汉子沉不住气,立刻就要上前与之斗上一番,却被黄须汉子挡在其身前,阻止了其人冲动误事。
“少侠手上兵器十分有趣,一把无刃无尖的剑,我道,少侠不会是无刃剑大侠吧?”这黄须汉子半恭不敬地说道,一双粗眉却是凛然,正准备要来一场恶战。
而边上的杨婴却说:“你说我阿爹的武器奇怪,我看你们的武器才奇怪呢。一个拿着”
却看这两个大汉,一人手执一只长两尺有余的铁棍子,棍子顶端乃是一只人手模样的爪子,五指削尖,呈空握状。红须汉子握右手,黄须汉子握左手。
那也真是十分奇特的兵器,秦敬却认得,便和那杨婴说道:“阿婴,这兵器并不奇怪,乃是长兵的一种,叫阴阳子母爪,使这兵器的一门功夫也是同名。那阴爪握于右手,善勾带,阳爪握左手,善搔爬,通常为两人配伍练成,不过有甚者能练出双手并使的阴阳子母爪”
这番循循教导,真像足了父亲的模样。杨婴听之,甚为惊奇:“世间原来有这般奇特的兵器和武功,真是好厉害!”这人话说出口,便在其嘴巴前扇了扇,补一句道:“不对,还是我阿爹厉害一点,因为这么偏门的兵器武功都懂得。”
“怎说呢……我也是书中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