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薛青退回众山匪的保护中起,他就开始收缩防御,固守待援。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他收缩防御之后,四处的官军就像是发疯似得开始进攻,那如狼的官兵,似虎的将领,薛青就觉得自己这些人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会被吹翻淹没。
可薛青当了这么久的寨主也不是没有一丝的手段,他知道固守待援已是妄想,也不再奢望自己这些人能够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更不奢求可以反败为胜。
薛青开始鼓动余下的数百山匪,告诉他们如今已是九死一生的处境,若不舍弃性命突破官军的包围,那就是十死无生。
灭阳寨能够威震数县境内的各山寨,特别是在这三省接壤,颇为混乱的池阳县,更是有着自己的“底蕴”。知道实情的山匪,都爆发出了临死前最后的悍勇,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动摇了堵在后方的官兵军阵。
可官兵们也很快适应了山匪的拼命,咬着牙,坚守战线。如今已是在拼谁能坚持到最后,若是官兵先泄气,那么这数百山匪就有生的希望。若是山匪先泄气,那便是一个不留。
正在厮杀的山匪突然注意到好端端的军阵里突然多出了一条通道,虽然不大,但已经有到了极限的山匪开始往那通道涌去,虽说很多人都死在了路上,但依然有人前仆后继。留下必是死路一条,冲过这条通道还有一分生存的概率。
当这条通道在扩大了一丝之后,所有山匪都没了战意,就连薛青也一样。他提前触发众手下的死气,就是想借助他们的拼命好让自己有一条生还之路。那和现在冲过这条生的道路并无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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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他们就要冲出去了。待会我便要同众将士一起追击残寇,我会给你留下一屯的兵士,打扫战场。那些受伤被俘的山匪,若是没有什么不可容忍的劣迹的话,就把他们收编了。当然人家死活不愿意也就不要强迫,带回县城听候发落。对了,那王异和朱圆你可要给我看牢了,不要让他们跑了,也不要让他们死了。”
“郭嘉明白。”郭嘉领命后,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履行自己作为谋士的职责。“大人,在灭阳寨山匪进入埋伏之前,有哨兵来报,在他们后面一千米一之外吊着一支百余人的骑兵。”
“什么!”薛云轩大惊失色,若是在包围圈形成之后,这支骑兵只要一个冲锋,那么现在大败的对象一定会呼唤回来。
“那支骑兵呢!”
“属下曾派郝昭屯长带着所有的骑兵前去阻拦这支灭阳寨的骑兵,然后告诉马腾军侯开战之后,一定要和周仓军侯合力,第一时间拿下三位当家,这样我们才会立于不败之地。”
“那后来呢?”
“后来……”郭嘉的脸色不由变得有些怪异,“郝屯长派人回来禀报,那支骑兵不战而退。”
“什么!不战而退?”薛云轩看了眼面色怪异的郭嘉,小心地问道,“郭嘉,难道这里面会有什么蹊跷不成?”
郭嘉摇了摇头,答道:“蹊跷到不一定。大人,我是怕我们即使攻下灭阳寨也可能白忙活一场。”
薛云轩一挤眉毛。“你是说那逢纪猜出了我们的用意?”
“猜出用意到不可怕,就怕他也是将这灭阳寨当作一颗棋子。大人,若是凌操等三位屯长有抓住,不,只要他们有和那逢纪交锋,那就说明属下的猜测是错误的。但倘若没有,那只怕……”
“只怕什么?逢纪确实是个不错的谋士,可也没有到让我们望而生畏的地步,有什么好怕的。”薛云轩对那逢纪的印象并不怎么好,起码是不看重,谁让他麾下既有郭嘉又有戏志才,量那逢纪的能耐再大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大人,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这灭阳寨可以说是因为逢纪,才发展成如今的模样。若是逢纪跑了,保不定日后就又冒出了一个灭阳寨。而且刺杀朝廷命官这种大事,我想也是握在逢纪的手里,薛青这些人手中可能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若是没有找到证据,确实有些麻烦,但我们本就布置了后手,所以也没有什么关系。至于另外一个灭阳寨,呵,我们能消灭一个灭阳寨,就能消灭第二个第三个,何惧之有!”
郭嘉看着意气奋发的薛云轩,心中也是一份=番触动。他现在也只能希望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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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他们终于突破了官兵的包围,可现在只剩下寥寥不到二百人,减员了十分之八,甚至连薛青的三弟四弟也惨遭毒手,可谓是损失惨重。
若不是官兵在后面紧追不舍,薛青还真想趴在地上大哭一场,再杀几个逃得最快的山匪解烦。
不过现在也快到山寨了,只要能依托山寨和二弟的本事,一定能让这群嚣张的官兵铩羽而归。
这群可怜的山匪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家早已易主,那躲在木栅之后迎接他们的不是弟兄的怀抱,而是阴寒的箭头。
经过一番血战后成功占领山寨的凌操等人,本意分别前去援助,却听哨兵来报,灭阳寨的山匪溃败回来了。凌操便立即调整了策略,紧闭大门,所有人张弓搭箭躲在木栅之后。
常在江湖走到的薛青和几个老匪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自己等人离山寨都只有百步的距离,为什么山寨的弟兄不出来接应,反而大门紧闭,如此安静,空气中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薛青的眼皮从刚才起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