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看渔嫣姐姐呢,王爷真宠她,连丫头的家信,都是傅总管亲手送来的,哎,王爷什么时候这样宠我就好了。”
秋玄灵收回了视线,慢步走到桌边坐下,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枚棋子,趴下去,手指一曲,以黑棋去弹白棋。
这是盛行于大户人家夫人和小姐之中的游戏,八角型的棋盘,四人各在一方,以自己一方的棋去击开对方的棋子,若碰到别的颜色便丢掉一棋。
她们只有三人,有一方是空的,玩得不尽兴,秋玄灵这才想到了渔嫣。
“宠吗?”夜明月抬眼看来,唇角有些冷意。
“不宠。”秋玄灵立刻坐直了,连连摆手。
“你怎么像根墙头草?”叶素简气恼地一伸手,在她的后脑上拍了一下。
秋玄灵垮着小脸,轻声说:“其实她不坏,就是不喜欢和我们一起玩罢了。”
“那你去和她玩吧。”叶素简越加不耐烦,伸手一拉,把秋玄灵从圆圆的石凳上掀了下去。
秋玄灵摔在地上,愕然地看着叶素简,小脸渐渐涨红了,坐了一会儿,爬起来就走。
“你去哪儿?”叶素简冲着她的背影问。
“回去。”秋玄灵跺跺脚,走得更快了。
“臭丫头,还和我生气呢。”叶素简握了枚棋子,紧紧一拧眉,小声嘀咕,“也不想想,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你居然说那个女人好!”
夜明月开始不耐烦了,她本性就讨厌聒躁,若不是今日实在无聊,也不会和她们两个坐在一起玩这什么破棋子。
她也不出声,起身就走。
“明月夫人也走……算了,不玩了。”
叶素简把棋子往棋盘上一丢,端起茶碗轻抿一口,转过头,看向渔嫣住的小院,杏眼微眯时,露出一丝恨意,眼珠子咕噜转了几下,带着两个丫头走向了渔嫣的小院。
念恩的家信,念恩怎么会有家信?她可打听过念恩和念安的来历,本想收买,为已所有,后来发现这两个丫头太忠心,根本就没办法撼动。
这两个丫头都是六七岁就被卖为奴隶,家人都在逃荒中死掉了,怎么可能还有家信呢?主仆三个藏在小院外的林子里,远远看着阿朗坐在竹椅上擦拭利箭,不敢再靠近。
“夫人,我们看什么?”丫头丹儿小声问她。
“念恩怎么可能有家信,非要看看这狐狸精搞什么鬼,把她的尾巴揪出来不可。”叶素简紧攥着帕子,咬着牙恨恨地说。
————————————————————————《皇上,臣妾要熄灯》——————————————————————————————————
渔嫣进了小院,立刻就拆开信看,这信居然是婧歌公主给她的,约她出去一见,请她务必前去。
婧歌不是回了汨城吗?为何悄然返京?难道是云秦出事了?
渔嫣记清时辰和地点,把信藏到了隐秘之处,并未马上销毁,就算有诈,今后还有一个证据。
要不要见婧歌?她坐在椅上,反复思量,终于决定前去。
她害怕是云秦出事了,边境大战,云秦一臂又毁,若强行出战,出了危险怎么办?可若是这事,婧歌公主没必要私底下约她……难道是云秦出事了?
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悄悄藏着一个抹不去的身影,渔嫣心里抹不掉的人就是云秦。
这种感情很复杂,从小在一起长大,那种习惯、思念、依赖、融入骨血里的情感,是剪不断,也抹不去的,可以相安天涯,但绝不会忘记。渔嫣比任何人都希望云秦过得好,云秦有难,她一定会帮。
御璃骁并未限制她的自由,他还曾说过,她想打官司尽管去,她想做什么都尽管去,只要不逃不跑,不背
叛他,都尽管去,所以她可随时出府。
她只是去见见婧歌公主,去去便回。
匆匆换上男衫,只说无聊,去看看有没有状纸可接,让念恩留着,只带上念安和阿朗出去,。阿朗武功高强,所以必带,渔嫣这点警惕性她还有,不会闷头闷脑地往陷阱里跳。
出了王府,她并未直接去约定的那家茶馆,而是先在街上绕了会儿,随便挑了些针头线脑,然后去了平安酒楼,
和老板闲扯了几句。于安大状有些日子没出现了,所以老板挺好奇她去了哪里,渔嫣推说去游历了,找他问了些街坊们的事,坐了一盏茶地时间才带着二人出了酒楼,慢吞吞地往约好的茶楼里走去。
茶楼前两株茶花开了,小茶碗那么大的花朵娇艳欲滴,锦簇堆积极在绿油油的枝头上。
渔嫣缓步进了茶楼,小二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看了看三人,笑着说:“客倌,坐大堂还是雅间?”
“雅间。”渔嫣环视茶楼,今儿生意不太好,没多少人。
小二赶紧殷勤地引着三人上了楼,推开一扇门,指着里面笑着说:“这间看风景最好。”
“有什么风景看?”念安大步进去,先跑到窗口看了看,然后笑着扭头,冲着渔嫣招手,“娘……公子快来……果然好看。”
幸而听上去像梁公子,小二也没起疑心,乐呵呵地问了要什么茶,什么茶点,然后关门下去了。
渔嫣走到窗口,从这里看出去就是长长的护城河堤,马场遥遥而望,不少风筝正在蓝天里飘摇。
三月,正是踏春的好时光。
像她这般扮成男子出来的女子,也有!不过多是打扮得娇美含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