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只要不碎,就会被灵鼠重新顶起来,而且这是丹青藏身的地方,有上百具白骨藏在这里,又有能迷惑人心神的香味充斥满每个角落,御奕宁武功虽高,也架不住这样的诡异的车轮战,很快就只有三人在苦苦支撑。
“蓝罂,先擒丹青。”见蓝罂不动,御奕宁火了,大喝一声。
蓝罂也想动,但她吸了那迷境香,四肢无力,脑子里全是幻想,她思念的爹娘就站在面前,暖暖地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她情不自禁地把手伸了过去,但是,那是一具白骨大张的嘴……
砰……
飞掷而来的长剑击碎白骨的脑袋,白骨碎裂,四散飞开。
御奕宁的剑没了,只能挥拳相迎,此时最后两名侍卫也倒下了,只剩下他一人孤军奋战。双拳难敌无数白爪,他索性停下来,大喝一声,“别打了,我们谈谈条件,我只要这个女人,你开个价,多少我都给。”
“你很有钱吗?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丹青挥退了白骨,眼中贪婪的光大亮。
“她是我的心肝啊,不然我怎么会不顾生死追到这里来?开个价吧。”
“你是什么人?”
丹青眯了眯眼睛,捡了把长刀,拔动昏倒在脚边的侍卫,这些人武功高强,兵刃锋利,不是普通的护院家丁。
“我是你最想遇上的一类人,有钱,有势,还长得好。肝”
御奕宁笑嘻嘻地掸掸袖子,慢步往蓝罂面前走,她坐在地上,高抬下巴,满脸的笑,神情温柔,好像看到了多美好的事。
“长得好?”丹青眼角抽了几下,沙哑地大笑,不乏讽刺。
“哦,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的小心肝就爱我这种……呵,你这里还有个美男子……”御奕宁笑着,看向墙壁处缓缓坐起的绯玉。
“那也是我徒弟,不听话,所以我罚罚他。”
丹青盯着他,手掌暗自挥了挥,山洞里的香更加浓愈了。御奕宁吸了幻境,居然像没事人一样,这不可能!他再加点量,看他倒不倒。
“那个,好香……”御奕宁吸了吸鼻子,喃喃自语,“若那两个人过来了,一定更好玩。”
“那两个?”丹青脸色微变,这小子还真不怕幻境!
“哦,我的另两个心肝。”御奕宁嘻嘻地笑,转头迎向他的视线,手在半空挥了挥,“我的心肝挺多的,我和你不同,你喜欢用这种香死人的东西哄骗人,我只用我的好模样来征服他们……”
绯玉大咳了起来,他已认出这小子,是首饰铺里的小六子,但又不像是这小子,小六哪有这样的胆量,这样的武功,这样的口齿,这样的气势?
“大言不惭,就你这样子还叫长得不错?”丹青活一大把年纪,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人,突然他心中一凛,长刀猛地指向御奕宁的心口,恶狠狠地问:“你易容了?”
“蠢货。”御奕宁唇角微扬,突然出手,二指夹住刀尖,狠狠一折,嘻皮笑脸的神情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杀气。
刀尖应声而断,他二指用力一掸,刀尖就往丹青的眉心飞去。
“好小子,好!”丹青躲开一击,双臂用力一振,嘴里念念有词,白骨又跟疯了一样向御奕宁面前扑来。
“得,我打不过。”御奕宁虽不至于像侍卫们一样倒下,但毕竟是吸了大量的迷境,手脚有些发软,用不上全力,没一会儿就被困在了墙角,“付钱,我付钱,你开价。”
“还想哄我,你们是官府之人,不过也好,捉你为人质,换我一世太平。”
丹青冷笑着,拖着铁链过来,把御奕宁、蓝罂、绯玉锁在了一起。
“你到底是谁?”绯玉皱着眉看他。
“你呢?”御奕宁笑嘻嘻地问他,看治国策的美男子,会是什么身份?
绯玉不再理他,往后轻靠,闭目养神。
“我叫御奕宁。”御奕宁用手肘碰他,小声说:“你真名叫什么?”
绯玉的长眉微抖一下,长睫慢慢睁开,目光凝视着前方一处,久久不动。他叫什么?那名字他快忘了,御丰栩,六岁之前,他拥有这个名字,六岁之后,母亲贫寒风交加,病倒在榻上,他被人强行带走,再没见过她。
他还记得母亲诉说父亲时的模样,她是几乎被人忘掉的美人,也算是才貌双全,温柔动人。入宫半年,只承幸两回,之后便遇上了家国巨变。母亲和宫婢一起逃出后,一直流落在外,发出有了他时,已是三个月之后的事了,她生下他,一心想送他认祖归宗,却总也无法实现心愿。
数年战火,那些从宫里带出来的、能证明他身世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地被狠心的恶仆变卖拿走,最后,最忠于她的宫婢也病亡了,母亲绝望了,她根本无法一个人抚养他,勉强支撑了两年,便落入c门。
他是出生于流离岁月里的皇子,无人承认的皇子,死死抱着那本治国策,不过是想拼命记住母亲告诉
过他的、父亲的模样,仅此而已。
看看他身边这位高贵的太子吧,他们是堂兄弟,他却连自己的名字也无法说出口。醉生梦死的过往,让他像污泥一般肮脏。唯一的温暖,紫虞,也已经变不得不是紫虞了。
生无可恋,就是他这种滋味吧。
“没名字?”御奕宁又用手肘撞他。
他偏过头,不理这小子。
“我留了记号给父皇母后,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御奕宁弯下腰,轻拍蓝罂的脸颊,她还在笑,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