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教,教你个屁!”
“屁?妙哉妙哉,出家人不打妄语,大师一语既出,那是非教不可了!”
“啊,你!你说什么?”
“只要大师所教,即使屁功,想必也是绝世神功,非同小可!小子必定潜心修炼,从此威震天下,除妖降魔战无不胜!哈哈,多谢大师,你终于肯答应我了!”
楚云河抓住戒嗔禅师语病,心花怒放,忍不住哈哈大笑。活了十五个年头,除了四岁时首次偷饮富贵楼王大厨的甲鱼汤得手,似乎从未感觉如此畅快。
“罪过,罪过。”戒嗔禅师合十默念,哪里料得被楚云河长期语无伦次,死缠烂打,终于忍无可忍,竟然数十年来首次动怒,犯了嗔戒,更被小子抓到话柄置之死地,顿时面色惨然,大感沮丧。
戒嗔禅师于禅房坐定,暗自责备,一时间对眼前这无赖少年彻底无语。
楚云河苦缠整整三年,费尽口舌,欲戒嗔禅师传授武功,遭拒绝千次,好不容易觅得破绽,不由谢天谢地。自认胜券在握,倒不急于一刻,只围着老和尚缓步走动,喃喃念叨:“出家人不打妄语,出家人不打妄语啊!”强忍内心狂喜,未有过份相逼,生怕弄巧成拙。
过得半晌,戒嗔禅师心知一时口误,终究无法挽回,只得缓缓站起,长叹一声:“你随我来。”
戒嗔禅师身形飘动,出了禅房,朝寺庙后院的藏经阁飞奔而去,身法展开,快疾无比。楚云河紧跟其后,被一股柔和真力所带动,虽是身无半点武功,居然跟得毫不吃力,仿如腾云驾雾,大感过瘾。偶有见着身体庞大的飞龙从身旁振翅掠过,一飞冲天,忍不住兴奋招呼。
龙翔寺所处的迷雾峰,乃是天地间七大灵脉之一,终年仙雾缭绕,霞光映散,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峰上多生灵禽,尤以两翼飞龙数目繁多,时常围绕峰顶寺庙盘旋飞翔,龙翔寺因而得名。
戒嗔禅师在龙翔寺地位崇高,乃方丈戒空大师师兄,据说武功修为更在其之上,寺内僧人对戒嗔禅师甚是尊敬,见他如此飞速奔走,纵是罕见,亦不多语,更不敢有所阻拦。只是见得楚云河这无知小孩跟在后边,难免心觉奇怪。
楚云河耳旁生风,心下钦佩:“大师功力高强,多半天下无敌,得他传授一招半式,将来大杀四方,扬名天下又有何难?今次总算苦尽甘来了,不枉我在此好说歹说耗上三年!”想到得意处,难免心痒难搔,又再嘿嘿偷笑,幻想着戒嗔禅师即将传授他何种武功,又忖:“以大师的身份与威望,定要逼他教我顶级的绝世神功,否则就强行要他传我屁功,瞧他如何下台,哈哈!教我个屁,屁可乱放,话怎可以乱讲?妙哉妙哉!”
此子雄心万丈,从小扬言威震天下,名动四方,对学武的要求自是甚高,平日在寺内和一些年长武僧畅谈天下武技,对其层次高低倒也知道大概。寻常的罗汉拳韦陀掌及金刚经,认为只配凡人修炼,全然瞧不上眼,定要追求《佛心涅磐诀》注解1)、《金刚佛印》等佛祖传下的绝顶功法,心想若再配上威力强劲的十三路暴龙爪与精妙绝伦的大般若注解2)掌法,定能修炼至佛光护体,金刚不坏的天佛境界,不惧世间一切妖法邪术,成为内外皆修的绝顶高手。至于要禅师传授所谓屁功,不过一个借口,自信古往今来无此古怪功法。
藏经阁乃龙翔寺重地,戒备森严,由寺中武功法力最强的十数名僧人负责守护,其内收藏九十九种武功绝技及三十六类佛家伏魔神通秘籍,闲人若敢贸然闯入盗取,无异自取灭亡。
即使以戒嗔禅师身份,也不敢将楚云河带入藏经阁。他命楚云河在藏经阁十丈开外守侯,独身走入阁中。
戒嗔禅师片刻现身而出,守于藏经阁附近的武僧只当不见,无动于衷。
戒嗔禅师将楚云河带到后山密林,从僧袍中取出一卷布满灰尘的竹简,淡淡说道:“老衲便教你这个。”
楚云河欣喜若狂接过,见竹简上用毛笔龙飞凤舞写着两字,估计非比寻常,逐颤声问道:“大师,我不识字,请!请问上边写的是什么?”
戒嗔禅师咳嗽一声答道:“屁经。”
“屁经?”楚云河先一愣神,脱口问,“你说什么?不会是放‘屁’的‘屁’吧?”
戒嗔禅师点头:“正是放‘屁’之‘屁’如觉不雅,你也可称它为《气经》。”
楚云河大惊失色,险些晕倒,急道:“这是武功还是仙法?大师,你没弄错吧?”
戒嗔禅师正色道:“老衲应承了你,自然算数,说道是教你个屁,便是教你个屁。”
“我的娘啊!”楚云河欲哭无泪,顷刻怨天咒地数十次,但尚存一线希望,哽咽问道,“这,这屁经上的功法比金刚佛印和佛心涅磐诀如何?练成了,可否天下无敌?罢了,不需要天下无敌,能对付个十个八个,我就满足了。”
戒嗔禅师淡然道:“老衲并没说过《屁经》乃是一门武功又或是仙法,但自然有其奇妙之处,不过能否如你所愿,老衲就难以预料。你若不学,大可提出,老衲绝不勉强。”
“有何奇妙之处?”
“借天地之气,通身体阴阳二气,去污排毒,循环不息。”
“那是什么意思?”
“即是教你控制体内废气,任意排放的一种法门。”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简单说来,就是教你如何放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