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先出去,等我梳洗一下吗?”虽然心里腹诽,宁楚格面上却不显,毕竟单纯的香香才是套话最好的人选。而且宁楚格敛下眼中的光芒,香香也跟来了,不管进行到哪里了,陈家洛的姐妹徘徊已经是了,应该能挑拨得了。虽然佩服霍青桐,到底是自己重要。
香香本来以为清廷的公主是怎样的面目可憎,却见宁楚格完全相反的样子,娇怯微微,弱柳扶风,脸上是遮不住的愁容满面,不由心中升起同情了,忙点点了头,退了出去,却又忙忙地加上一句话:“你不用担心啦,陈大哥他们是好人。”
好人你个头!宁楚格差点一口骂出去了,不说他们立场对立的问题,单说红花会谁手头上没几条人命啊。果然是单纯可爱的香香公主!
强忍着气,收拾好自己,倒了杯茶刚沾唇,就见香香拉着一群人迫不及待地进来了。
“在下红花会陈家洛!”面前一白衣男子长身玉立,温文尔雅。
“咣当!”杯子掉在了地上,宁楚格张着嘴愣愣地盯着他看,整个人僵住了。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坑爹的吗,这张脸她太熟悉了,最近这几年甜蜜也好烦恼也好伤心也好忐忑也好,都来自于这张脸,这张跟福康安一模一样的脸。匪首和情人是同一张脸,老天爷你还能更狗血点吗。
“你怎么了?”香香很关切地问道。
香香的声音将宁楚格从九霄云外唤了回来,眼前不止陈家洛,除了霍青桐和香香还有一女两男,都脸色不善。这让宁楚格彻底回神,他是陈家洛,他是红花会大当家,点,自己现在性命都不是很有保障。打了个激灵,背上出了一层的汗,抬头看去,也是翩翩世家子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少了坚毅与傲气。
他不是他,宁楚格悲凉地一叹,更觉迁怒,他不配有跟瑶林一样的皮囊,于是讽刺道:“爱新觉罗宁楚格,红花会不是向来自诩侠义之辈吗,怎么也做起了威胁妇孺的买卖!”
陈家洛是个很自诩正人君子的人,果然一噎,面上带了惭色。
“与你这等鞑子有何好讲的!”文泰来见状,上前便喝道。
“四哥,你好好说话。”骆冰拉着他劝道。
“你们抓我干嘛?”宁楚格一惊,人马上垮了下来,脸上挂上了泪珠,怯生生得很,她本就生得柔弱,看上去就要倒了似的,十分可怜。
陈家洛第一个受不住,他最是怜香惜玉,又想起老当家的话,不由更缓了缓声音:“这位公主,其实我们没有恶意的。”
宁楚格没有说话,惊惶的眼光扫过他们手里的兵器。
陈家洛见状,跟文泰来他们使了使眼色,他们虽是不满,但还是解了武器,想来一个柔弱的鞑子公主还是不在话下的。
“其实咱们本是同根生的。”陈家洛微微一叹,说道,“皇上也是汉人。”而后将于万亭与他讲的,乾隆其实是他亲生哥哥,海宁陈阁老与雍正换了的儿子这个秘密说了一边。
这下不用装,宁楚格也惊愕无比了,这种说法居然一屋子的红花会信以为真?当四爷是圣父吗,当弘时弘昼弘曙是死人啊,自己有三个儿子不立偏偏要把帝位传给别人的儿子,还是汉人,四爷跟陈阁老又不是好基友啊!
陈家洛见宁楚格的样子,忙劝道:“咱们本是一家人,必不会为难你,你安心这里住着。”
宁楚格死命摇头,还是不说话,低着头,泪珠儿停也停不住,看上去越发可怜了。心里却彻底放下心来,这帮脑残应该是不会对她如何,至于在她皇阿玛答应反清复汉之前。
“公子,这个鞑子公主只知道哭哭哭,能问出个什么来。”文泰来不耐烦了,大声嚷嚷道。
宁楚格一颤,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抖着声音哭喊道:“你们不要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文四哥!”香香先是不忍了,瞪了文泰来一眼,而后安抚宁楚格:“你放心,真的没事的,我保证。”
“真的?”宁楚格怯怯地抬起头,一双眸子水光洗过,分外惹人怜爱。
“真的!”香香重重地点头,又看向陈家洛,满是祈求。
陈家洛苦笑着也点头,说道:“公主你放心,咱们不是穷凶极恶之辈,此次请公主来,是想请公主帮个小忙。”
宁楚格听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就是不开口。
“啊呀,公子,你也太磨磨唧唧了,那个鞑子公主,你就一个用处,到时候帮咱们好好劝劝你爹,让他尽早地推翻鞑子。”文泰来实在看不惯他们的磨磨唧唧,直接嚷道。
“我一定劝!”被文泰来一吼,宁楚格忙不迭地点头。
“这不就好了!”文泰来高兴地跟陈家洛请功,却被骆冰狠狠瞪了一眼,只能泱泱地退了。
霍青桐看着这样的宁楚格总觉得违和,正待开口,突然她回疆带来的心腹闯了进来:“大公主,咱们的圣物……”
“圣物?”霍青桐一惊,几步上前,她来中原第一就是为了圣物,有了圣物才能稳定七部联盟。
“是了,我在街上看见的,那圣物如今往城外去了,据说清廷的皇帝要送与他们在五台山的皇太后。”
“该死的!”圣物之于回疆的意义是难以言表的,无论真假,霍青桐都不能冒这个险,想也不想地追了出去。
“公子,咱们也去吧。”这时一直不出声的余鱼同也说道,文泰来和骆冰也是焦急地附和。
陈家洛自然不能坐视,但又不放心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