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收神,道:“那倒不会,晋王是皇子,媚娘是奴婢,皇子大婚,是大喜事,奴婢自然高兴。 ”媚娘愁眉,“只是不禁……”李世民见媚娘欲言又止:“说啊。”
武媚娘哽咽道:“只是不禁想起了晋阳公主,公主拉着晋王求奴婢到竹林雅秀当说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转眼,文成公主出嫁了,晋王也大婚了,只是公主却……物是人非事事休,奴婢是为此而感伤,有些高兴不起来。 ”
李世民听罢,也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道:“朕是最疼爱晋阳的,你们劝文成那日,朕不是也在么?你和治儿说得那些话,朕都在扉门外听到了。”武媚娘默默点头。
“要不是晋阳求朕不愿远嫁,这松赞干布的王妃便是她了。当时觉得总算留住了她在身边,现在却希望她还好好的活着,嫁了。虽然天高路远,却好过天人两隔,想念却见不了面……”
仿佛传来晋阳清脆响亮,混着无忧无虑的笑声:“父皇,来陪晋阳放风筝……”
李世民声音颤抖,双目一闭,两行泪随即落下。武媚娘见李世民潸然泪下,不禁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从怀中掏出丝帕为李世民拭泪。
“陛下……”
李世民睁开眼,看媚娘:“还记得么?那一夜,雨打芭蕉,朕从噩梦中惊醒,要是没有你,朕真的不知怎么抗得过去。”两人四目相对。李世民轻轻握住武媚娘的手,低头看去,媚娘手中正是两人定情的手帕。一时间,两相无言。
眼波流转,李世民一时忘情,手点媚娘胸口:“媚娘,朕想知道,真的想知道,你这里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有没有对朕的真心?”一道闪电划过,把寝宫照得透亮,似乎把两人拉回了现实。
武媚娘意图抽手,拉开二人距离:“斯人已去,都怪奴婢提及陛下伤心之处。奴婢再多句嘴,若是思念晋阳公主的紧,陛下别忘了还有高阳、新城、常山几位公主尚在宫中,仍未出阁,以后多分些疼爱给她们便是了。 ”
李世民见她说得见外,用眼神探寻着媚娘的双眸,只见她低头不语,形容尴尬,便只好放开了她的手,把目光移向别处。武媚娘收起手帕,起身,走至窗前,推开窗说:“方才看见闪电,这便下起雨来了。”
窗外,风雨萧瑟。
屏风后熏香炉的春盈将二人之间的种种都看在了眼里,又摇了摇头。
豆大的雨点打在地面上,泛起茫茫水雾。
太极宫外空无一人,东西南北十个城门紧闭,透过雨帘“太极宫”三个字逐渐模糊。
华丽的宫灯于府外悬挂着,光彩夺目,宝石般闪烁。雨渐小。
“晋王府”三个字下方悬挂多盏华丽的宫灯,朱色宫灯在雨中氤氲出一圈红晕。或有大颗的雨点打在红灯笼上,淋湿的部分便变朱为绯,及至血红。
斜风细雨,灯笼摇曳。
洞房。
风雨飘入屋内,将红烛打湿了,窗外的雨沿着屋檐滴滴答答。
宫灯将洞房照得红彤彤一片,那红帐幔上,刺绣出的百子图可谓流光溢彩,生机勃勃,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寝居的帐幔帷幄、织锦绣缎,丽丝彩帛,更是典雅华贵。王氏正端坐于寝榻,凤冠上披着的巨幅红彩绣虽将她的脸遮住了,但能感觉到她正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巨大的王府客厅布置一新,几上、案上、橱上摆着完好的馔品,酱、俎、黍、稷、稻、果品、豕俎、菹醢等等五谷杂粮以及飞禽走兽。宾客散尽,李治一人独坐,闷闷不乐,独自饮酒。李治缓缓展开一副画卷,竟是晋阳画与李世民的那副媚娘肖像。自己与媚娘往日相处的一幕幕在李治这个年轻的王爷心间流动。
媚娘奋不顾身杀马跳水救晋阳;与媚娘在晋阳府中相见;媚娘、晋阳、李治、李恪靶场练箭;媚娘被迫吞金,晕倒在李治怀中;李治被指婚,媚娘与他眼神交汇。 李治开始亲笔临摹晋阳所画媚娘肖像。李治知道,她是父皇的女人,而自己却在不经意间沉沦了。
李治满眼血丝,面对展开的媚娘肖像,独饮沉思。内庭却有人踱步而出,正是一身嫁衣的王妃玉燕。李治慌乱将画卷卷起,抬眼见她已自己将盖头掀起,两人对视。王玉燕的眼睛也是红肿哭过的,她一双柔荑轻轻拿下攥在李治手里的酒壶:“时候不早了,酒饮多了,伤身。”
一夜风雨飘摇。清晨,干将剑术馆密室,侯君集问纥干成基:“林苏苏还没进入王府?”纥干成基道:“没有,昨夜她跪了一夜,今日又跪了一整日,再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侯君集思索片刻道:“这李恪有夜游的毛病,速找几个人,再添一把火候……”
深夜暴雨,月色不明。
李恪半醉半醒地骑马回王府,当马踏进一条冷清的街巷时,从黑暗中窜出一条犬獒直扑李恪的坐骑。李恪的马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狗,受惊后将进入醉态的主人摔下马背。正此时,几名蒙面刺客速蹿而出,挺剑直扑李恪。李恪被一摔一惊而酒醒,想要拔剑时才发现自己的剑挂在马鞍上,而他的马因为受惊跑远去了。
李恪不得不赤手空拳与刺客搏斗,渐渐落了下风。正此时,自斜刺里杀出林苏苏,护住他与刺客搏杀!林苏苏手臂中了一剑,李恪夺过林苏苏的剑逼走了刺客。
李恪见了林苏苏淌血的手臂,在暴雨中,鲜血被冲刷着,他撕裂自己的白袍为林苏苏包扎伤口。林苏苏在这一瞬间被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