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准备好的弓弩手点燃箭头,万箭其发。只见火箭破空而去,毒物中的硝石硫磺等物,一接触箭头火焰,更是劈啪作响,蹦出火星,将狼毒、砒霜等物混合炸开!底下顿时鬼哭狼嚎一片。杨万春定睛再看,隐约可见其中似有黄袍若现:“好个不怕死的大唐皇帝!拿我的弩来!”杨万春瞅准机会。
副官递上,竟是一十发连弩。杨万春遂搭弓引箭,瞄准黄色身影!
李世民一人一马冲入城下毒雾中。毒雾越散越大,又因被火箭引燃,升腾为毒气,其间未穿甲者士兵已然被毒物灼瞎双眼,发肤皆伤,甚至也有吸入毒气的,倒地呛血而亡。
李世民惊愕莫名,旋即勒马。此时一燃烧草袋恰落李世民身边,胯下之马顿时四蹄灼烧溃烂,李世民被拖倒在地。李勣紧追过来,见状忙呼:“不好!护驾!”
却见城上连发数箭,正冲李世民而来!此时已有一箭射中,犀牛甲为李世民挡了前胸,留下一个白痕。
李勣连挡两箭,薛仁贵也赶到近前,抡起方天画戟挡掉几箭。围着李世民的几位亲兵不是被箭所伤,便是吸入、沾上毒物,纷纷倒地。
此数十箭正是杨万春所发。浓雾巨大,逐渐蔓延开来。城楼外数十里地已经被雾霾遮蔽,全然看不见。杨万春也不知自己是否射中,他眯着眼睛伸手要箭:“再来!”副官递上,遂重新填弩。这箭杆为金属所制,上刻一个杨字。
数十带哨音铁箭又射出!
李勣正要为陛下脱袍,却有一箭破空而来,角度极其刁钻,越过薛仁贵防护,正中李世民右臂肩胛甲胄缝隙处。回护不及,李世民痛呼一声:“啊!”
李勣、薛仁贵大喝:“陛下。”李世民挣扎起身,见唐兵已溃不成军,伤亡惨重,捂箭伤对李勣咬牙说:“茂公,鸣金收兵。”
唐军撤退的号角声响起,大风裹挟着较轻的毒物一路追唐军而去。只见唐军大部队已撤出壕沟,成败军之势。杨万春方挥手停住攻势。副官喝到:“停箭。轻点伤员!”毒尘喧天之中,墙头上的高丽军虽也死伤大半,幸存者却欢呼声四起,击节相庆!
中军大帐外,布满了亲兵,似乎比平时的警卫严格了不少。李勣、薛仁贵以及众将士将李世民放在了担架之上,一路狂奔,扛了进去。
李勣、薛仁贵等将士将李世民带入后帐,置于榻上。媚娘、王德等忙慌乱迎上。
李勣急道:“是陛下,快宣太医。箭伤。”王德瞬时跑出帐。
武媚娘大胆掀开裹布,惊呼:“啊!”只见李世民脸色苍白,虚汗满头已然不醒人事。一铁箭正中肩胛活动之处,脓血不断涌出。武媚娘急的顾不得身份:“你们都是怎么保护陛下的!”
薛仁贵跪道:“护驾不利,末将以死请罪。”说罢就要拔剑自刎,被李勣一匕首挡掉。李勣:“混账,闹将起来,让全军都知道陛下受伤了吗?”薛仁贵红了双眼,蹲地叹道:“唉……”太医小跑着进来,卸开甲胄,查验伤势。
李勣递话:“射在犀甲最薄处,还是铁箭。”太医面色难看。
武媚娘急问:“怎么样?”太医检查伤口后道:“幸被犀甲所挡,箭入肌肤只有不到半寸,但此箭淬有剧毒,再加之陛下吸入不少毒尘,这才昏迷。”
经过一番处理,昏迷之中的李世民痛哼出声,太医将箭取出。李勣抓起断箭,见尾羽上刻有“杨”字:“恐是守备杨万春所射!”武媚娘忿恨之余,望着李世民的样子,痛彻心扉,眼泪滑落面颊。
仍是皎月当空,唐军营地却不似之前整饬之貌。被毒物所伤的士兵不时被痛得嚎叫出声,未受伤的士兵也胆战心寒。李勣、薛仁贵二将立于帐前,李勣手持箭头哀叹:“一场攻城之战,军心竟大不如前,没想到草莽之辈杨万春,竟是这样难啃的骨头。”
薛仁贵一拳砸出:“末将誓要手刃此贼!”
李世民仍旧昏迷,面色苍白,头冒冷汗,太监、御医们伺候喂药。媚娘见其箭伤处,发黑,化脓,流黑血,又及手肘、脖颈、脚踝处都有毒雾烧伤,灼伤。
媚娘帮忙擦药,已不知哭了几番。王德也面色凄楚:“陛下啊,怎么偏偏是您遭了这大罪受!”
媚娘接过太医药碗,舀了一勺药,放入口边,轻轻吹气,然后移到李世民嘴边,欲给其喂下。却见李世民牙关紧闭,浑身发抖,无法下药。媚娘双目红肿,眼泪横流,遂不顾众人诧异之色,将药噙与口中,一口一口喂与李世民,在场诸人皆动容。
营地,军医给烧伤士兵处理伤势,清点伤员。伤兵伤势惨重,更可怕的是吸入毒气者,大半咳血而亡。兵卒们在军医的指挥下,用白布裹身,将毒发身亡的尸体拖出营地。军医吩咐道:“离营地三里以外,挖两米深坑,深埋。”
唐军一夜无眠。太阳像往常一样徐徐升起,阳光洒在营地的每个角落。
媚娘伏在李世民身上睡着了,李世民幽幽醒转,见媚娘为其守夜,不禁心中有暖流划过,欲抬右臂,不禁一阵疼痛,几欲昏迷。媚娘惊醒:“陛下,陛下。”
李世民挣扎说:“媚……药……王……”复又晕厥过去。媚娘十分慌乱,泪水瞬时涌出:“陛下,你醒醒,醒醒。你说什么,你要什么?我是媚娘啊。”
王德、太医听见呼喊,遂进帐上前询问。王德问:“陛下刚醒了?”媚娘慌乱自责:“我竟然睡过去了。不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