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绫无言相对,早已泣不成声,哀哀欲绝望着琼琳,暗示她稍加解释。 出乎意料,琼琳守口如瓶,不再多说一句话语,如同承认往日错误。
大巫师微皱眉头,似乎感应情况不妙,唯恐夜长梦多,道:“琳儿还有何话要说?”
琼琳摇了摇头,缓慢举首看向屋顶,看见黑糊糊的一片,忽而放声大笑,其声清脆而又戚切,像有万般委屈。
大巫师毫不迟疑,迅速走近门口,朗声道:“来人,将熙绫这个叛徒拉出去,关于洞牢之中,务必好生看守。”
话声落下片刻,两名护法来到房内,持着猜疑的心思,把琼琳押出吊角楼,关入牢洞里面。
阴暗牢洞,设于崖壁上端,其内潮湿浸骨,历来囚禁重罪之人,但凡犯下错误进入洞内,纵然侥幸不死,也难避过皮肉之苦。
这些年来,鲜有族人关入洞牢,毕竟都未犯下重罪,琼琳算是打破尘封的铁门。
刺杀圣女一事,貌似板上钉钉,传入民众耳廊。
静下不久的山寨,再度因为琼琳沸腾,众人怒气冲冲指桑骂槐,说是冤枉民族英雄。些许民众义愤填膺,结伴来到崖壁一侧,要与首领当面对质。大巫师没有理会乌合之众,独自伫立走廊角落,听着他们评头论足。
议论声响传遍寨内,固然引得民众关注,族长闻声匆忙赶来,携带大伙儿想法,谨小慎微面见大巫师,却被寥寥几句打发了事。能够跻身族长高位,并非一盏省油的灯,听到大巫师语气沉重,明白兹事体大,心领神会离开吊角楼,叫上族人缓缓散去。
翌日清晨,此事传至各个山寨,悉数首领共聚一堂,针对此事各抒己见,经过三番五次讨论,大都认为琼琳光明磊落,决计不会刺杀圣女。一时之间,反对与赞同,构成鲜明对比,进而形成敌对态度,良久不能化解冲突,只好请来圣女作主。
昨日夜间,寨内噪动不安,韩巽已然得知此事,碍于众人怒气未消,并未出面过问,而今共论大事,同样怀着猜疑态度,反对琼琳犯下重罪。众人见得圣女表态,大都私下窃笑,感觉少女深明大意,未因为个人安危扭曲事实,暗自高兴的同时,竭尽全力抵触大巫师。
族中首领,十之七八支持圣女,大巫师觉得有心无力,然而并未轻易言败,依旧持着各自观点,判决琼琳罪行累累。 自打大巫师掌权以来,一直都是俨然侍人,从未讲过半点情面,非但领导有方,且不滥用职权。众人见她信誓旦旦,势必要将琼琳定罪,料定其间必有玄机,一时寻根究底,但愿问出结果。大巫师迫于无奈,唯有说出琼琳本领,以供他们自己揣测。
饶是琼琳身怀绝技,众人仍旧半信半疑,认为大巫师无中生有,抑或听信谗言,想将民族英雄定罪。卜怜与熙绫置身堂内,发觉大家针锋相对,委实忧心如焚。卜怜再三思考,判断该以大局为重,于是吐露真实情况。
韩巽倍感惊奇,怀疑卜怜别有用心,但见熙绫神色黯然,眼里含着点点泪花,清楚事有蹊跷,道:“琼琳素来光明磊落,断然不会作奸犯科,不知熙绫意下如何?”
尽管熙绫痛彻心扉,但也不敢隐瞒实情,道:“我与琼琳亲如姐妹,的确不信她会刺杀圣女,可是……”
她哽咽了,没有说出剩下言辞,呆愣愣枯立原地,不禁潸然泪下。
韩巽想要弄清情况,分毫不顾熙绫悲伤,道:“可是什么?详细说来!”
熙绫低声抽泣,许久静下心来,道:“正如大巫师之言,观我红花寨所有女护法,除了琼琳姐姐懂得巫术,其余人等均是管中窥豹。由此可知,蒙面女人的身份不攻自破,应该就是琼琳姐姐。”
韩巽疑道:“恕我斗胆一言,这些只是猜测吧!”
针对琼琳本领而论,着实与蒙面女人吻合,不过无人敢于肯定,纯粹属于猜测而已。
熙绫脸上闪过笑意,似乎感觉柳暗花明,瞬间又埋下了头,只顾思前想后。
大巫师背负双手,慢腾腾走过众人跟前,随后站定东墙,道:“我们的确没有真凭实据,也不了解琼琳动机,可是根据情况判断,十之八九属于她的手段,圣女何必替她开脱?”
韩巽浩叹一声,手抚下巴静静思量,半晌过罢,道:“族中诸多巫术,难道未被外人掌握?”
山寨早有规定,无论任何巫师,不得对外传艺,倘若背道而驰,一经获悉处于极刑,无人胆敢轻视性命。
大巫师坚定道:“绝对没有!”
韩巽知晓事态严重,心底切实百感交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准备如何处罚她呢?”
众人没有作答,皆在东张西望,故意回避问题。
大巫师眼含不屑,定睛审视大家一番,道:“此事不可之过急,否则必定惹出祸端,我们需要仔细商量,然后再作定夺,圣女以为如何?”
韩巽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行下一礼,道:“希望诸位三思而行,切莫因此触怒族人,假设琼琳罪不可赦,相信也是罪不至死。”
众人相继点头,觉得这般说法合情合理,方又众说纷纭,宣称圣女菩萨心肠,几乎忘了重要事宜。面对故弄玄虚的人群,大巫师甚是厌恶,但未通过表情显露丝毫,兀自持着坚定不移的决心,务必要将叛徒正法。众人见她一声不吭,知道心意已决,于是守口如瓶,不再盲目劝止。
堂内众人,数族长年龄最大,敢情涉世最深,明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