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天心中十分清楚,攻城战的失利并不是曾昂的错,城头上防守军的犀利火器实在是让人无法靠近。溃败回来的曾昂所部兵马现在也是惊魂未定,损失了七八成战力的精锐部队已经彻底被打残了。
实际上不光是参加战斗的军队,其他各营兵马见到回来的曾昂部兵马那凄惨的模样,也在心中对那高大的城墙产生了巨大地恐惧感。这种气氛就连现在的营帐中也能完全感觉到。除了负荆请罪的曾昂以外,其他的燕军将领全都是默然肃立,没有一个敢发出一点动静。他们不知道祁承天的心中是怎么想的,如果是被杀红了眼,拼着巨大的伤亡也要攻击兖州城的话,那么他们可不愿意第一个被选出来任先锋。
“属下无能,请将军治罪!”曾昂仍旧跪在帐中,不愿起来。
“我说了,这并非你的过错!”祁承天损失了最精锐的部队,心中也是痛苦无比,但是这个时候更需要凝聚人心。
“是啊是啊,曾将军快起来吧!”
“大将军已经说了,不治你的罪,还是快起来吧!”
副将和其他将领此时也纷纷出言劝说,曾昂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大将军,众位将军,你们万万不可大意啊,城内的军队所使用的火器实在是闻所未闻,威力极大!”曾昂站起来后,赶紧说道。他也害怕祁承天一时意气之争,率领大军进攻兖州,到那时可就危险了!
“嗯!“祁承天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也没有打算再一次尝试攻击兖州,而且看帐内众将的表情,就知道现在军心气势已经差不多丢光了。
原本就是在兖州城下装模作样的围了个把月,出征时的锐气早就磨没了,将士们思乡情切,早就有些不满了。就在等着朝廷撤军的命令的时候,又以为有便宜可占而吃了这么大的一个败仗,看来对于他祁承天来说,立即撤军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了。
“轰!”“轰!”
就在他还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营长外却传来了巨大地爆炸声。紧接着整个营地都沸腾了起来,士兵们大声喊叫,中间夹杂着一阵阵的怒骂声。
“怎么回事?”帐内的将领们一是呆住了,在祁承天的带领下往帐外涌去。
“轰!”一大团火焰在大帐前十几步的地方爆开,冲出营帐的祁承天等人刚好目睹了这一幕。在他们还来不及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烧焦的味道,似乎能把他们吹倒。
巨大地火球在燕军营地中不断地爆炸,引得士兵们一阵的慌乱,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跑。
“大将军,看城墙上!”副官大声喊道,这些爆炸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鸣响,说话声音也不知不觉的用上了最大的声量。
祁承天随即往兖州城方向看去,果然见到城墙上架着几门大炮,它们的炮管伸出了城墙的范围,让人一眼就发现。这几门大炮正面向自己的营地不断地pēn_shè这火焰,每次大炮一响,营地上就会腾起一个巨大的火球,周围的营帐顷刻间被撕裂,距离远一些的熊熊燃烧。
“不,不可能的!”祁承天之前见到两营兵所使用的步枪就已经惊为天人,现在看到居然能如此高的频率开炮而且还能爆炸的大炮,一脸的不敢置信。而且曾昂攻城溃败还没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城内的守军是如何这么快就放置了八门大炮上城墙的?他清楚地记得曾昂所部溃败的时候,城墙上是没有大炮的。
朱栩不愿意多杀人命,毕竟他与燕军的矛盾并没有到无法调和的地步,所以并没有使用填装有铁珠的炮弹,不过这样的阵势已经让燕军士兵阵脚大乱。
“果然,和松阳王信中写的一样!”此时的梁军大营前,史俊才揉了揉眼睛,喃喃说道。松阳王果然用了很短的时间将大炮驾到了城墙上。虽然他搞不清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现在的炮击行动就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全军出击,攻击燕军大营!”史俊才这回是他掌管这只军队后第一次下达命令。只是周围的将领都愣愣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的反应。
史俊才知道这些将领是从没想到自己会主动下达攻击的命令,因为自从进入齐地以来,自己都是吃了睡睡了吃,行军打仗的事情都是由自己父亲派来的长于兵事的将领安排。
但是自己既然下达了命令,那就不应该被无视啊!
“左右,令全军攻击燕军营地,胜败就此一举!”史俊才一瞪眼睛,生平第一次雄起了。
“喏!”身旁诸将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们也知道,现在是击溃燕军的最好时机,当下立即领命离开!
“啊。”一个被炮弹的爆炸波及,整个身体熊熊燃烧的燕兵在祁承天眼前横冲直撞,痛苦的哭喊着。被巨大的痛苦所包围的他完全没有任何的方向感,只是本能的四处乱跑,却刚好往祁承天面前跑来。身边的护卫拔出弓箭一箭命中火人的咽喉,结束了他的痛苦。
只是众人心中的恐惧完全没有结束,他们放眼望去,到处是燃烧的营帐和气质,脱缰狂奔的战马,四处打滚的火人以及慌乱的士兵们。此时的场面任谁都没有办法重新建立起秩序,现在看来,就连安然撤走也是不可能的了。
“杀!”就在祁承天已经绝望的时候,燕军的东南方向传来了震天的鼓声,喊杀声直冲云霄。
“大将军,梁军攻上来了!”副官惊讶的看着远方快速近的烟尘,里面震耳的马蹄声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