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陌，这是什么意思？”卫梓歆找来浅陌问道，眉宇间全是严肃。
浅陌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笑道：“哦，这是从人牙子手中买姑娘的支出。”
“人牙子！”卫梓歆猛地一拍桌子，盯着浅陌的眼睛道：“我在红馆刚刚开业的时候就说过，我们红馆不从人牙子手中买人。随后将红馆交给你的时候我也这么叮嘱过不是？”
浅陌低下头，左脚在一边画圈圈委屈道：“可是特殊情况特殊办，朝中还有将在外军令不受的呢。况且其他青楼都可以从人牙子手中买人，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我们买来做个清倌也总比让姑娘公子们在人牙子手中受苦的好吧。”
“而且就算我们不买，也会有其他人买，就算不是卖给青楼也会是卖给做苦力的。指不定人牙子心黑起来还会折断他们的腿，让他们在街上乞讨呢。”
浅陌越说越觉着自己有理，一时间倒也硬气起来，梗着脖子就是不愿意承认错误。
苦笑两声，卫梓歆合上账本摇摇头，浅陌毕竟还是年轻。
“先不说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姑娘培训的成本多高，多难驯服。若是我们今天从人牙子手中买了两个人，那人牙子明天就会去街上再抓两个。我们的购买刺激了人牙子频繁拐卖良家妇女还有孩童，我们就是同犯。”
这些都是大道理，卫梓歆不相信浅陌听不懂这么浅显的道理。
浅陌低下头，却还是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错误。
“你买了多少人？”卫梓歆再次翻开账本，却没看到有人数的标示，便抬眼看去。
浅陌挪了挪位置道：“毕竟这买卖也不光彩，我便拿了其他的明目盖上，不敢写清字数。想来也有十几人了。”
卫梓歆微微皱眉，这个浅陌还真是一声不吭给她做了这么大的事。这事若是放在别家青楼或许没什么，也许老板还会嫌管事买的少了。可是卫梓歆作为不是这个年代的人，自然知道的大道理也不少。
对于人牙子这样的勾当她是恨之入骨的，向浅陌摆了摆手，卫梓歆重新将账本递回浅陌手中叮嘱道：“这一次就算了，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浅陌乖巧地点点头，看到卫梓歆气成这样也是她意料之外的。反正现在红馆已经进入了正轨，也不用从人贩子手中买人来充人数了。
眼看着卫梓歆正要走出门口，浅陌突然道：“公子不会怪我吧。”
卫梓歆脚步顿住微微一怔，随即摇头：“我怎么会怪你呢。”
这一声让浅陌烧红了脸，看那模样似是误会了什么。卫梓歆没有多做解释的打算，转身下楼。
红馆算是卫梓歆在这边的第一个产业，既然安然无恙后卫梓歆便赶回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院了。明知道宇文容玉这时候不会回来，可是卫梓歆还是忍不住在明月楼买了些吃食打包回去。
一踏进院子中卫梓歆却感到恍如许久没有回来了，小院还是被宇文容玉打理的井井有条，卫梓歆将吃食放在石桌上烧起水来。
那日随宇文铉出去狩猎之时卫梓歆便放了那马夫几天的假，如今那假期还没有到期，所以卫梓歆便不打算出去游荡了，在小院中泡泡澡然后吃吃东西等宇文容玉回来。
可是还没等到宇文容玉回来，卫梓歆便听到宇文斐那讨厌的声音在小院中响起。
听着宇文斐似是要向后面走来，卫梓歆连忙披上外袍来不及装备整齐便迎了上去。宇文斐也正好走进来，一看到主屋后边的水池顿时诧异了。
卫梓歆看了看宇文斐一眼，她没有问宇文斐这几日去了哪里，更没有问那日卫瑶舞诬陷她推南七彩下去那日在哪，只是看着宇文斐的神色冷了几分。
可是宇文斐是个天生脸皮厚的，哪里会关注卫梓歆神色的变幻，只是对着卫梓歆的屋子啧啧称奇。
“想不到你这还有水池可以泡澡？怎么我在这住的几日都是用盆淋身子。”宇文斐看着卫梓歆，满脸都是在诉说卫梓歆不厚道的罪行。
卫梓歆念着大概是宇文容玉故意的，便也不吱声了，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衣袍示意宇文斐离开。
可是宇文斐却装作没有看到，缓步向卫梓歆走来，卫梓歆皱眉退后。这样一进一退间卫梓歆竟被堵在了墙边，宇文斐嘴角扬着温柔的弧度盯着卫梓歆的眼睛。
“你要干什么？”卫梓歆有些紧张，后悔刚才怎么因为慌张连多穿一件都不敢。
现在卫梓歆身上那一件薄薄的衣衫根本遮不住春光，卫梓歆一时间又恼又怒，脸蛋通红。
宇文斐笑了一声，不知道从哪拿来的玉骨扇抵在卫梓歆的下巴上轻轻挑起，卫梓歆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宇文斐。
“对不起。”宇文斐突然道，让卫梓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