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轩站在五庄观外的一处崖边,远远眺望,一片苍翠映入眼帘。身后再没有传来道童们的惨叫,魔青魔赤也算是给足他面子了。只是刚刚二人的说法让他一时间陷入死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早在破烂张教他武艺时,就曾经说过,这个世上有真高人。张铭轩也曾经憧憬过,哪天能遇到像小说里写的一样的,那些了不起的行侠丈义的真高人。而当他遇到苍狼组后,就知道并不是有异能的人,都像他一样用普通人的办法经商挣钱。当他遇到了郑老太后,才知道真高人也会死。
郑老太在临死前让他带领门人造福苍生。张铭轩现在却想不通了,苍生是何物?我以德报了怨,他们以何来报德?他反倒觉得,魔青魔赤说得有理,生物内体的自然意识,不就是弱肉强食么?这条生存基本法,在森林中,大海中,甚至人类社会中,基本没有改变。
“飞禽走兽,生灵万物人皆杀得?为什么只有人杀不得?为什么?”张铭轩苦苦参悟,终于两眼血红。
他转身离去,就要出山回家。心中魔气未除,张铭轩只钻进了与江家的怪圈儿里。满脑子只有江涵冰,只有他被侮辱。此时他心气难平,心里唸着:“我武艺高强,超能力更是可以投机于世。老子凭什么就要按套路来?为什么我就要奋斗一辈子也干不过那老女人?小冰,你也看不起了我对不对?从此我必尽用我才,成就人生新篇!魔赤说得对,人为什么杀不得?在我的世界里,人与猪狗无异!”
想着想着,张铭轩已经来到了前山的另一个道观,清虚观。观前请愿参拜信徒并不多,这时也就是天尽黄昏了。魔入心智的张铭轩眼内充血,走路时都带着一阵煞气。可突然间,他走到观门之前,看到眼前的一幕,停了下来。
观门前,一个小姑娘蹲在一块板凳高的石头上,低头看着一头猪和一条狗。猪是白胖的老母猪,眯着小细眼,一脸蠢相横卧在石边,呼哧哧喘着,承受着肥胖的身体带来的沉重负担。
狗是一条杂毛小花狗,眼中透蓝,看样子是还没有断奶的小家伙。小花狗这时正趴在老母猪肚皮间,拱着,吸吮着。这头猪竟然在给狗崽喂食它的奶水。偶尔被小花狗长出的牙咬痛,老母猪就会用滚水般的喉咙音抱怨几声,正如母亲的训斥。而小花狗却嘤嘤几声,如儿撒娇认错,随后就继续吃食了。
张铭轩愣着神,走近着,直走到了猪狗身边不到一米远处。他没有用异能去试探一下现在猪和狗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眼见为实。颤抖着,张铭轩眼中的血红退去了,仁白珠黑,两眼清澈如水。恢复理智之后,张铭轩才看到正瞪着大眼睛对他看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蹲在石头上看了半天了。她穿着一条粉蓝灰三色格子的连衣裙,短发别着个发卡,一脸的天真。蹲着的时候,小裤裤都露出来了。但看脸也就四五岁,年幼无知并不在乎。现在只看着张铭轩,一脸的纯真。
“切!狗吃猪奶长大,将来要笨了。”张铭轩有些不好意思,扭头看向它处说道。
“那人吃猪肉为什么没笨呢?”小女孩立即反问了一句。
“这个……。”张铭轩眼珠转动,机灵如他,智商高到可以做科学怪才,竟然无言以对了。
小姑娘太纯真了,让他根本想不到任何骗她的理由和借口。想着想着,张铭轩也不知道怎么就心猛跳了一下。
“小孩儿,我问你,在狗的眼里,猪是不是就是一块肉?饿极了就可以咬死了吃?”张铭轩问道。
“嗯。差不多吧。”小姑娘稍一寻思就回道。
张铭轩看着她小大人的样,也是无奈苦笑,虽然从魔意中解脱出来,但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世间无善恶,只有力量强弱之分。
“那这狗长大了要吃猪,猪却要喂它长大,真是一场悲剧不是么?”张铭轩淡淡说着,转身离去。
他说着猪狗,却是在暗嘲自己。从小守着江涵冰,直到她妈妈来找她,他还为了她好,劝她离去。他不就是那头猪么?而江涵冰离开他,到江家后像换了个人似的。不正是白眼儿狼的狗么?
“那你可不对了!”当张铭轩正要离去时,小姑娘跳下石头指着他批评。
童声装着小大人,听起来很可笑。但张铭轩却精神猛地一振。他真希望,此时此刻,不管是三岁也好,三百岁也罢,站出一个人来,说他是错的。
“我怎么不对了?”张铭轩期待着,转过了身看向小姑娘。
“普通的狗吃肉,是因为饿啊。普通的猪肉被吃,是因为家里养它,它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啊。但大白和小花可不一样。他们是母子关系,儿子怎么可能会吃妈妈的肉呢?”小姑娘童声解释。
虽然她咬字不清,虽然她说得底气不足,但却字字如金,印在了张铭轩的心里。是啊,张铭轩猛拍头几下,突然顿悟了。他一直在找的答案,现在终于有了,出自一个三岁顽童之口,展现于一对猪狗之间。
张铭轩突然仰头笑道:“哈哈哈,我特么真是猪狗不如啊。”
“你打自己干什么?犯错了么?我爸爸说过,犯了错,只要去神前求原谅就好了啊。走,我带你着,跳过来拉住了张铭轩的手。
小手热乎乎的,一阵电流直击张铭轩的心脏。这么天真的小姑娘,懂这么多,真让人喜欢得不得了。他也不拒绝,就被拉着往清虚观里走去。到了清虚观内,绕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