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个契机,可能朝廷和江湖就会开战。在此期间,也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而原本就有野心的人,趁机举兵想要造反,那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只不过一旦交战,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如果他和木青瓷都无法活下来,那么生下孩子也无用,只会徒留一份念想。
木青瓷唇角微微弯起,她平静的把药碗送到嘴边,一口饮尽。黑色的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那种苦味在口间蔓延,让她作呕。随手把空空的药碗放在一边,木青瓷的眼中有着一丝悲哀,到底还是她的孩子,不仅有着苏笙月的血脉,身上还留着她的血。如果可以,木青瓷说不定会选择把孩子生下来,为木家留一条血脉。只不过萧妄宴说得没错,这是一个盛世,也是一个乱世。她无法保证可以活下来,那生下孩子之后,谁又能够真心实意的照顾他她)长大。如今没有一个人值得木青瓷相信,她已经众叛亲离,还有什么可以说了。若是托付给一般的平民,一旦起了乱,又能够保护好她的孩子吗?既然给不了孩子安稳的日子,与其让孩子的心里留下深深地烙印,不如亲手结束了他她)的性命,也好过痛苦的活在这个世上。 这个想法或许很自私,但对于木青瓷的境地的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不是吗?
萧妄宴淡淡一笑,对于木青瓷会喝下那碗药,他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萧妄宴握着木青瓷的手,关心的说道:“睡一会儿吧,一觉醒来就好了。在此期间,我会陪着你,你不会是一个人活着。”
“萧妄宴,是不是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痛了。”木青瓷惨淡的笑起来,她无力的歪着身子,靠在萧妄宴的身上,头枕着他的双腿。木青瓷闭上了好看的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水。现在木青瓷就像掉进了冰窟窿,浑身冰冷,冻得她动弹不得,就好想这样睡过去,永远也不要醒过来。永永远远的躲避在梦中,那她是不是也不会再有痛苦。
“或许吧,也可能在梦中会更痛苦。”萧妄宴合上白玉折扇,放在一边。他附下身,紧紧地抱着木青瓷,把头靠在木青瓷的身上。此刻就连萧妄宴都不知道他是何表情。他沙哑着声音,轻轻地说道:“我们都是一样的,得不到,毁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但此刻我们也只能坚强的走下去,承受着祸乱之源带给我们的痛苦。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
木青瓷依旧闭着眼,没有一丝动作,这也算是一种默认不是吗?默认了她此刻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的软弱。她从萧妄宴的身上寻找着一种安慰,也许是两人在某些地方太过相像,在这一刻才能由着萧妄宴陪在身边,面对着接下来的事情。她知道萧妄宴一定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关于流产后的事宜。到底木青瓷还是无法一个人毫无感觉的等待着之后的那一刻,等待着生命流逝。
这也是第一次,认识不过才两个月的两个人把心靠在了一起,分担着彼此的痛苦。在夏日的这一天,虽说不算完全相信对方,但是木青瓷和萧妄宴都在此刻相信对方,也仅仅是在这一刻,他们选择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对方面前。这并不是故意博取好感,而是一种信任。
诸葛老先生慢慢悠悠的走到走廊口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走廊尽头的两个搂抱着的人,看起来就像亲密无间的爱人。可诸葛老先生知道,他所看见的不过是一个假象吧。过不了多久,两个人又会恢复原来的样子,这只不过是在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罢了。但这也是一个问题,说是好的发展也对,说是不好也没有错。
婢女端着一盘酸梅,跟在诸葛老先生的背后,她也看见了木青瓷和萧妄宴有些越轨的举动,白皙的小脸上飞上了一团红晕,她连忙低下头。她不过是奴仆,许多的规矩都是要守着的,关于主人间的事情,越少知道对她越好,知道得越多,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有时候也可能是杀身之祸。刚才她听从自家公子的话退了下去,但遇上了身前这位诸葛老先生,婢女知道诸葛老先生是萧妄宴的贵宾,同时也精通医术。上次那位姑娘被公子带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位诸葛老先生救的。正好本来就打算去请大夫,遇上诸葛老先生就小心的问了两句,诸葛老先生一听,也说没什么大病。就是夜里受了凉,伤了身,才会觉得恶心想吐,就让婢女准备一些腌制的酸梅等东西送到木青瓷那里去就行了。本来婢女是打算一个人送去的,但是诸葛老先生一听萧妄宴也去看那些姑娘了,也说着一起去看看木青瓷,为她好好探一探脉,也好考虑考虑是否需要换药。婢女自然不敢有所异议,她恭敬的为诸葛老先生引路。本来还以为自家公子对她所照顾的那位姑娘有着感情,但看两个人平日里的表现,根本不可能。可自从看到今天这一幕,她不觉得她家公子喜欢那位姑娘都不可能了。至于之前,那完全是她白瞎了眼。天天跟在木青瓷身边,居然还完全看不出两个人有什么问题,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虽然是空想,但婢女也是一片好意,当然更多的却是出于好玩的意识。
诸葛老先生没有想打扰两个人的意思,他回过身来,看到婢女低着头,才想起带了一个伺候的丫头。浑浊的老眼盯着那个婢女,摇了摇头,
无奈的说道:“让他们两个年轻人单独待一会儿,趁这个好机会,你也偷偷懒,好好的回房间去休息。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