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笑就让他笑……”
顾子杰心中激荡,望着她的小手粗糙,也冰凉冰凉的,手背通红,十指都有些僵硬了,他心里有点难受,他忙把她的小手包在手掌里,快步往屋子里走,边走边说道:“你才应该赶快进屋暖暖,你穿得也太薄了。”
走进屋,他有些难过的说道:“家里穷得连件衣服都没有了?”
李莲儿羞笑道:“有,还有套新衣服,不过莲儿想着过年时候穿,现在不舍得。相公,你饿了吧,我去做饭去。”
顾子杰鼻子一酸,心中暗暗道:“我一定要让莲儿过上好日子,一定,一定……我发誓。”
“先别做饭了。”
他说着,把李莲儿拖到炕沿儿上坐下,拉开自已的胸襟,把她的双手放到自已的怀里,莲儿扭捏一下,他立刻拿出大丈夫气概霸道地说道:“老实坐着,把手暖过来再说,看你冻的。”
李莲儿怔怔地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忽然抽抽噎噎地掉起眼泪来。
顾子杰一愣,急问道:“莲儿,你怎么了?”
李莲儿从他怀里抽出一只手来,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没,人家开心,相公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莲儿能嫁给你,是莲儿的福气。”
她真的觉得无比满足,上天待她真是不薄,不但把她的夫君还给了她,而且他是这么的温柔体贴,一点儿也没有秀才老爷的架子。
她感觉,这个世界给她的实在太多太多了,满足和幸福充满了她那小小的心灵。
顾子杰看着她那么容易满足和感动的幸福表情,情不自禁地把她搂在了怀中。
紧紧相拥!
“莲儿。”
“恩。怎么了?”
“没,没什么?”
他心里有些难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早餐还是粟米粥和野菜,不过李莲儿熬的粥也比昨晚多了一些。
昨晚没吃好,他也实在是饿了,而这些难以下咽的饭菜顾子杰吃起来也觉得有些香味了,“咯吱咯吱”地踩着带冰碴儿的罗卜条儿,他忽然问道:“莲儿,现在一亩地多少钱?”
李莲儿怔了怔,道:“相公,要是齐镇县那边的好地,一亩大概值六到八两不等,咱们这边的山田差不多三两银子吧。”
“才三两?”
顾子杰大失所望。
李莲儿眨了眨眼,不解地道:“三两,已经不少了呀,那可是三贯钱呀,咱们农户人家够用两年了。”
“什么?”
顾子杰吓了一跳,他总是习惯性地用自已时代的观念来想问题,忙问过了她后才知道这时一两银子大约值一千文钱。
说用两年还算保守的,有些小门小户的人家省着用能用上三四年还多,难怪李莲儿说不少了。
不过那种算法是指粮食自已种,不然一两银子顶多够用一年的。
顾子杰仔细盘算了下,一亩地三两,六亩地就是十八两,算起来也不少了,大概也够莲儿用上十多年的。
光看昨天那情形,如果没有自已在,恐怕顾氏族人不会轻易地把田地让莲儿得去。
不过……如果自已要卖田地,应该没人有权利阻拦了吧?
他暗暗盘算了一阵儿,开口道:“莲儿,我想把田地房屋卖了,搬到城里去住。”
“啊!……”
“怎么了?”
“卖……卖田?”
“恩,不错。”
见着丈夫态度坚定,李莲儿不可思议地张大了眼睛,怔怔,回过神来急道:“这……这怎么行?不成,不成!”
“额,怎么了?”
“相公,那是公公婆婆留下的地产啊,怎么能从我们手中失去?相公是担心我们的生活无以为断么?相公你不用担心,这些日子因为你有病在身,我不敢稍离左右,现在你身子见好,你只管安心读书便是。我自幼跟爹爹学了一身捕猎的本事,过两天莲儿就上山去打猎……”
“打猎?”
“恩,只要熬过这个冬天就行了,拉下的饥荒等咱家的地里有了收成就能还上了。”
“简直胡闹,冰天雪地的你一个女人家到山里去打猎,那是何等危险,这些日子也苦了你了,我想凭我写写算算的,到了城里怎么也能找到个活计,我实在……实在不忍你这般年纪还要养我这个废物。”
“相公,我……我们是夫妻呀,你何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秀才,是有功名的人,怎么可以去做那么卑下的事。”
“这有什么卑下的了?难道连老婆都养活不了就高尚了?”
“不行,莲儿不许相公……”
“莲儿你听我的,额,莲儿你怎么了?”
这时李莲儿竟然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哭泣道:“我不能侍奉好相公,让你一个秀才去做那些低三下四的活计,将来九泉之下我哪有脸去见公公婆婆,相公,求你了,有个家咱就有了根啊,背井离乡,流落他方怎么能是长久之计?”
顾子杰看她掉泪,也不禁慌了,连忙放下碗来绕过桌子,把她搂在怀中,轻轻替她抹着眼泪,低声安慰道:“乖,莲儿不要哭了,你一哭我这心里倒难受起来了。你听我说,明年大试就要举行,咱们家连盘缠都凑不齐,怎么去府城参加大试?”
“原来相公是担心这个,相公你放心,莲儿会想办法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我……”
“莲儿你别急。咱们行这破釜沉舟之举,背水一战,我也能够一门心思好好读书。为夫是咱齐镇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