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班头闻言想了想,倒还真是这个道理,继而连连点头。
刚到县衙门口。
“巡检大人回来啦!巡检大人回来啦!”
负责洒扫的老头今天无所事事,正袖着手在廊下看雨,头一个看到顾子杰回来,马上跑到菜市场一般吵闹不休的大堂上嚎了一嗓子,只一句话,正围着魏知县七嘴八舌的各路人马顿时鸦雀无声。
魏知县如释重负,抻了抻被人拽的皱皱巴巴的官袍,正了正被人晃歪了的官帽,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恶意地想:“吵啊!你们继续吵啊!有本事冲那个疯子撒泼去,他不劈头盖脸扇你一顿大耳刮子才怪!”
这些人本来还一个个红着脸,气不忿,但一听到顾子杰回来,登时就如老鼠见了猫,没了底气。
魏知县也算是松了口气,他这个县官做的也是窝囊至极,一旦出了事情,所有人都找他,而当初王县丞在的时候,不是生病,就是家里有事,现在王县丞倒了,那崔志伟又他么的犯病了。
魏知县虽然气无可气,但也没什么办法?他整理好仪容,沉声喝道:“来啊!速传顾巡检上堂,本官有话问他!”
魏知县一语未了,就听“嗵!”地一声响,把他吓得打了个哆嗦,那不是雷声,是鼓声,暴雨之中,惊雷之下,居然有人在击鼓!
鼓声一声声在大堂上回荡,堂上众人面面相觑,顾子杰披着一身雨水,踏着鼓声从外边进来,当真是一步一个“脚印”……
……
魏知县听到鼓声便有心悸的感觉,在这大雨倾盆的日子里,居然有人到县衙击鼓,心中不祥的感觉更是浓郁,此时再看到顾子杰这副模样,情知必有事情,可他只能硬着头皮问道:“顾巡检,何人击鼓鸣冤?”
顾子杰拱手道:“击鼓鸣冤者,张家成张广飞!还请大人为苦主鸣冤。”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混在那些官绅商贾、百姓之中怂恿大家闹事的刘威党羽立即高声嚷道:“张广飞?那个杀人凶手不是已经被收监入狱了吗?就等秋后问斩的死囚,居然跑到县衙告状?衙门不公、衙门不公!”
顾子杰凌厉的眼神一望过去,叫嚣声立即停止了,敢和刘威刀对刀、枪对枪地叫板,敢掴范大管事一个耳光的人,他们又岂敢得罪。顾子杰一字一句地道:“张广飞的确是死囚,但死囚也是人,有冤也得诉!现在他身为苦主,大老爷,这案子当该办理!”
魏知县讷讷地道:“只是不知,张广飞状告何人?”
顾子杰面色严肃,打着管腔儿道:“大老爷升堂一问不就知道了?”
魏知县心里那个恨呐,早知道顾子杰又要给他出难题,他宁可硬着头皮厚着脸皮让这些官绅骂上一阵,也不去找这个疯子回来。如今被顾子杰将了一军,魏知县也无可奈何,不过他心里有点不好预感,张广飞这个名字他自然知道,不就是那个杀害十几条人命,而且还暗杀了刘威未遂的人么?
他能状告何人?魏知县心里思来想去,其实也简单,而此时,魏知县心里已然有了底儿,而又见顾子杰目光如刀,也不能推脱,只得吩咐道:“来人啊!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