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静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痛楚,她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太后在一旁紧张地呵斥公孙彦,让他放人,他却置若罔闻,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起,她感觉喉咙剧痛,窒息感袭卷而来,真的要死了么?好不甘心啊,不行,不能轻易就死了,就算死,也要让公孙彦和顾思婉陪她一起,正要作最后一搏,突然太子直扑而来,一掌击向公孙彦。
公孙彦将顾思静一丢,轻松躲过太子的袭击。
“阿彦,你疯了吗?为何要杀思静?”太子吓出一身汗来,怒道。
胸口却被人一推,太子愕然地看着气得鼓气乌亮亮的大眼的思婉:“婉儿?”
“走开,不许你打我相公。”思婉张开双臂,象只护雏的母鸡一样,将公孙彦护在身后。
太子惊得瞪大眼睛:“婉儿,我没有要打阿彦……”
“我明明就看见你打他了,还抵赖,你这个坏人。”思婉瞪着大眼道。
公孙彦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她柔弱的双臂护在身后,心里又喜又酸,一动不动地由她护着,只想看太子的表情,太子对她的情,他早就恨得牙齿痒痒,正好让太子看看,她心里喜欢的到底是谁,也好灭了他的念想。
“婉儿。”太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思婉,她的眼神那样陌生,陌生得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她竟然说他是坏人,莫非这么久以来,他所付出的一切,就只换回她一句坏人?
“殿下,三妹妹她失忆了。”顾思静咳了咳,过来解释道。
“失忆?”太子更为震惊。
“不错,三妹妹昨天遭遇毒手,被人奸污,受太大刺激,失忆了。”顾思静又道。
遭遇毒手,被人奸污,她不是被关进了宗人府吗?自己正在想办法营救她出来,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在与北戎人交涉,怎么会……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太子怔怔地退后两步,还有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思婉却见他退后,以为他投降了,忙过来安抚公孙彦:“相公,别怕,他不会再打你了。”
太子听得啼笑皆非,她失忆了,却记得公孙彦是她的丈夫,还一心要保护武功高强的他。
公孙彦温柔地将她拥进怀里:“嗯,娘子好厉害,帮我打走了坏人。”
就算失忆,也不该象个孩子一样单纯吧,可现在的思婉真的就象个五六岁的孩子,眼神干净得不染一丝杂质,说话举止幼稚可笑,可公孙彦却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太子的心情复杂得如打翻了一锅乱粥,不知从何清理起。
“阿彦,婉儿她真的被……”奸污两个字太过沉重,沉重得有如压在他心头的巨石,怎么也说不出口。
“害她的侍卫中了媚药……殿下,莫再提此事了,三妹妹不能再受刺激了。”顾思静扯了扯太子的衣袖,小心提醒。
“思静,阿彦方才要杀你。”她虽不如思婉让他动心,让他有如触电一般的心弛神往,但是,她沉静娴雅,端方大度,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明明差点被杀了,却还好心地维护对方,这样的她,确实让自己敬重。
“他只是心情不好,我不会怪他的。”顾思静淡淡一笑,一副毫不介意的样子。
太子越发觉得她可敬,拉过她的手道:“可还疼?”
却赫然一惊:“思静,你的手腕……”
顾思静的手腕被思婉咬了一圈牙印,原本也算不得什么伤,但是,这会子血牙印却开始发黑,周围还起了小脓泡。
顾思静心往下一沉,凌厉地看向思婉,思婉这会子却依在公孙彦怀里玩他腰间的玉佩,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是婉儿咬的,呀,婉儿的牙有毒?”太后惊道。
“她的牙怎么会有毒?若是有,她自个还不被毒死了?”公孙彦讥讽道,不由握住思婉的手,心里越发怀疑顾思静身上藏有毒粉,而且,很可能是用毒高手,刚才,他顾意杀气毕露,就是想逼她用毒,他明明就在她眼里看到了杀气,若是太子再晚来一步,很可能她就原形毕露了。
思婉身上肯定是没毒 的,顾思静手上的毒素定然是她自己身上的,思婉在咬她之前,抢过她的荷包,那荷包里……
想到这里,公不彦垂眸看了眼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思婉,她神情安静乖巧,注意力似乎全被自己的玉佩吸引,对于顾思静的状况一点也不关心,她……真的失忆了吗?
突然抢夺顾思静的荷包是特意为之,还是凑巧?
顾思静手上的伤以可见的速度迅速溃烂,公孙彦冷眼看着,如果此毒是顾思静自己身上所带,那她定然有解毒之法,如果她敢用解药,那她就自我暴露了身份。
“思静,快,快传太医。”太子大急道。
顾思静痛得难以忍受,忍不住阴戾地看了思婉一眼,思婉这会子却歪着头看太子,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哥哥,糖。”
太子怔怔地回头,就见她大眼清亮,眼神柔和中带着一抹依赖与真执,突然心就一酸,柔声道:“你想吃糖?”
思婉乖巧点头:“要,哥哥答应给我买 的。”
宫里怎么会有?那是市井才会有的东西,太子为难道:“一会哥哥派人去买好不好?”
思婉的眼里便全是失望,却也不闹,只是乖乖地退回公孙彦的怀里。
公孙彦揉了揉她的额发,嗔道:“找别人要糖作什么,相公带你去买。”
思婉嫣然一笑,一朵初绽的梨花,洁净高雅:“好啊,相公买给我吃。”